九叔望著跳動的火苗,灰瞳里映著暖光:“為了守住人心。”他說,”僵尸再兇,不過是行尸走肉;可要是人心被陰煞迷了,那才是真正的大禍。”
文才撓了撓頭:“師父您說得這么高深,我咋聽不明白?”
九叔抄起根柴枝敲他腦門:“那就先學會別把符紙畫歪了再說?!?/p>
秋生憋著笑,往火里添了把柴:“我明白。
就像李狗子這樣的,要是咱們不管,他要么被臟東西啃了魂,要么就成了任家的刀。
咱們守住他,就是守住鎮(zhèn)子里的光?!?/p>
九叔欣慰地看了眼大徒弟,剛要說話,阿黃突然從柴房竄出來,對著西邊的山林狂吠。
它的尾巴緊緊夾在兩腿間,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嗚咽——那是見著比千年僵尸更危險的東西時才會有的反應。
三人同時站起。
九叔摸出腰間的桃木劍,目光掃過院墻上的鎮(zhèn)靈鈴——此刻鈴鐺紋絲未動,可空氣里卻浮著股腐木般的腥氣。
”阿黃,去看看。”九叔輕聲道。
黃狗低嚎一聲,箭一般竄出院子。
文才抄起糯米袋要跟,被九叔拉住:“別慌。”他望著漆黑的山林,符袋里的鎮(zhèn)陰錢又開始發(fā)燙,”有些事,得咱們自己去弄明白?!?/p>
夜風突然轉了方向,卷著些細碎的紙錢飄進院子。
文才打了個寒顫,剛要說話,就聽見山林深處傳來”咔”的一聲——像是某種金屬齒輪咬合的聲響。
九叔的手指在劍柄上收緊。
他望著那團籠罩在山林上的黑霧,突然想起李四狗子說的”任·守門人”。
或許,任家真正的秘密,從來都不在棺材里。
而此刻,在離義莊三里外的山坳里,一個裹著黑斗篷的身影正緩緩合攏手中的旗幡。
旗面繡著的百鬼圖在月光下泛著幽光,最中央的位置,用金線繡著個”任”字。
”九叔?!彼穆曇粝袷莾蓧K石頭在喉嚨里摩擦,”你以為布了結界就能守???”
山風卷起他的斗篷,露出腰間掛著的一串鎮(zhèn)陰錢——每一枚背面,都刻著”任·守門人”。
而在更遠處的軍營里,幾頂灰色帳篷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帳篷外的燈籠上,同樣繡著個褪色的”任”字。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