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追著救護車趕往縣城醫(yī)院。
在醫(yī)院的日子漫長而煎熬。
小陽被送進了特護病房,厚厚的玻璃將他與外界隔開。
他沉睡的時間很多。
偶爾會醒來,靜靜地躺在那里,不再發(fā)聲音。
只是睜眼看著天花板,或者看向玻璃外等待的我。
他的眼神純凈得像初生嬰兒。
醫(yī)生們每天都進行各種檢查。
抽血異常困難,針頭無法穿透晶體。
掃描顯示,他的聲帶有嚴重的凍傷和鈣化,理論上他根本無法發(fā)聲。
可他那天的歌聲又的確存在過。
周院長查閱了無數(shù)文獻,進行了無數(shù)次會診。
最終,最終解釋為身體的自我保護。
“但這殼怎么褪?什么時候褪?他能康復(fù)?”
這些問題依然無解。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天天都守在醫(yī)院,希望他能醒來再叫我一聲姐姐。
奶奶的案子在審理中,我把她所以的罪責(zé)都公之于眾。
真相大白,奶奶的動機讓人心寒,但也讓我明白,她的瘋狂不是對小陽的恨,是對封建命格的信服。
春天過去,夏天來臨。
小陽身體外的水晶外殼開始出現(xiàn)細微的變化。
裂痕、透明、軟化。
一天午后,陽光灑在小陽身上。
我像往常一樣隔著玻璃,給他講我看到的趣事。
突然,一塊水晶掉在地上。
我屏住呼吸,心臟狂跳。
那里露出來的是皮膚!
小護士眼疾手快,小心翼翼地用無菌鑷子夾起了那塊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