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棠暗暗攥緊了拳頭,沒想到,母親認出趙玖鳶,竟是因為這幾顆痣。她前幾日問母親時,母親什么都沒有說,只說自己對趙玖鳶感到熟悉。
難道……母親在防她?
玄瑤見趙玖鳶的身份明了,自己當日的責罰也被眾人看到,一時間下頜繃緊。
她的護指緩緩在矮幾上敲了兩下:“本宮不過是提醒兩句,何必如此大費周章?!?/p>
頓了頓,她又道:“只不過,當初父皇下旨,讓本宮選一試婚婢女,本宮選中了鳶兒。按規(guī)矩,大婚之前,試婚婢女不能離開。更何況,駙馬已經(jīng)與她同寢許久,若是她懷上駙馬的骨肉,本宮也得保證駙馬的血脈不流落在外?!?/p>
趙玖鳶心口一跳。
她沒想到玄瑤竟會順著流言給她扣一頂這樣的帽子,而且竟然還想讓她回去繼續(xù)做試婚婢女。
沈夫人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公主這番話,簡直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蔑視他們鎮(zhèn)國公府,更是侮辱她的女兒。
“公主此舉,難道是要讓臣妾與女兒骨肉分離?”沈夫人聲音顫抖。
玄瑤掃了一眼她慘白的臉,道:“本宮不過是讓她完成使命,皇命在先,就算是沈夫人的女兒,也不能抗旨不尊。也沒有哪條律法說,國公夫人的女兒,不能是本宮的婢女。”
一時間,眾人噤聲,大氣都不敢喘。
玄瑤此舉,無疑是在打國公夫人的臉。
趙玖鳶眸色也沉了下來。她知道,玄瑤一向嬌縱跋扈慣了,此時不將她們放在眼里,也是因為氣得上了頭。
她思緒飛轉,正試圖想出一個緩和的辦法,突然又聽見下人通傳之聲。
“永寧侯之女到!”
“啪”的一聲,玄瑤重重拍在桌案上。
“沈氏,你們鎮(zhèn)國公府好大的膽子,本公主赴宴,你們竟敢請沈霓淵!”玄瑤再也維持不了端莊,站起身怒斥道。
沈夫人還未來得及解釋,就聽女子嬌聲道:“公主還真是霸道,您參加的宴席,就不準別人赴宴了?”
眾人回頭,只見身著碧色銀絲繡線長裙的沈霓淵款款走出,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趙玖鳶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她那個未曾謀面的救兵來了。
鄒文初那事之后,她便讓謝塵冥派人偷偷給沈霓淵送了一封匿名信,其中講述了公主與幕僚私通并殘害婢女等種種事跡。
沈霓淵得了信,興奮不已。畢竟她被玄瑤打壓了許久,惹得都城貴女都不敢同她走得太近,她早就想要伺機報復。
而今日沈夫人竟不顧玄瑤的威脅,執(zhí)意邀她前來,此時便是她報復的最好時機。
“沈霓淵,這里沒你說話的份!”玄瑤怒道。“你與本宮府上幕僚私通的賬,本宮還沒找你算呢!”
私通?誰?堂堂永寧侯的嫡女,和公主府的幕僚?天啦,驚天大八卦!
在座的女賓驚得用帕子掩住嘴,紛紛議論低聲起來。
但沈霓淵絲毫不慌不忙。她畢竟出身于武將世家,父親又是陛下信任的重臣。玄瑤不過是一個頑劣的公主,并無實權。
陛下早就因為她整日不思進取,對她不喜,沈霓淵才不會怕她。
她的丹鳳眼閃過一絲嘲諷:“公主殿下,做事還需講究證據(jù)。公主不過是在幕僚院兒中找到了屬于臣女的手帕和畫像,這只能說明公主府中的幕僚單戀臣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