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
顧承安很平靜。
他熟絡(luò)的坐在角落里,面無表情。
我靠近他坐下,
聲音在寂靜里顯得格外清晰,
「姐姐她被單獨帶走了,會怎么樣?」
黑暗中。
顧承安嘆了口氣。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目光里的沉重和絕望。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才用一種異常沙啞、從齒縫里擠出來的聲音說:
「怎么樣?還能怎么樣。
「不過是又一次馴服罷了?!?/p>
他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笑,帶著濃濃的自嘲和恨意,
「從小到大,我和安宜都是這樣過來的?!?/p>
「我們早就清楚,他不需要孝順的兒女,他只需要完美聽話的作品。
「安宜喜歡畫畫?可以,但必須是能拿獎、能為他臉上增光的藝術(shù)。
「所以,當他知道我沉迷游戲開發(fā)后,立馬勃然大怒,他說那是不務(wù)正業(yè),玩物喪志,是顧家繼承人的恥辱?!?/p>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
「安宜因為偷偷畫自己喜歡的漫畫,被他關(guān)在畫室三天三夜。
「我設(shè)計的第一個游戲deo,被他當著我的面格式化硬盤,然后砸碎電腦。
「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開發(fā)游戲嗎?因為,我想開發(fā)一款vr游戲,這樣,我和安宜就可以再一次見到母親了。」
「我們真的很恨他。」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沉入冰冷的深淵。
原來,他們表面的光鮮亮麗和拒人千里,底下掩蓋著的是竟是這樣觸目驚心的傷痕和枷鎖。幾天后。
我們被顧弘揚放了出來。
我們第一時間去找了顧穗禾。
可是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任憑我們怎么敲門都不回應(yīng)。
再出來時,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了。
她臉色蒼白,雙頰凹陷,瘦的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