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門被狠狠摔上的聲音像一記耳光，抽得吳所畏渾身一顫。

他終于支撐不住，膝蓋一軟跪坐在地上，眼淚砸在地板上，一顆接一顆。

“你他媽是不是傻！”姜小帥蹲下來抓住他的肩膀，“為什么要說那種話？明明你——”

“小帥，”吳所畏打斷他，聲音嘶啞，“我沒招了。”

姜小帥愣住了。

吳所畏抬起頭，臉上全是淚：“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我哭了，他看見了，他沒有反應?！彼冻鲆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不在乎了。”

姜小帥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把吳所畏拉進懷里。

吳所畏的臉埋在好友肩膀上，終于哭出聲來，像個被丟棄的孩子。

池騁把自己關在別墅里三天。

昂貴的紅酒瓶碎了一地，混合著煙灰缸里堆積如山的煙頭。

郭子帶來的女人剛進門就被他轟了出去，香水味讓他想起吳所畏身上總是帶著的淡淡檸檬香。

“池哥，您這是”剛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門口。

“滾?！背仳G仰頭灌下半瓶威士忌，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腦子里反復播放的畫面，吳所畏站在燈光下，眼淚劃過那張總是對他笑的臉。

第四天夜里，郭城宇不請自來。

他踢開滿地的空酒瓶，在池騁身邊坐下，順手搶過他手里的酒瓶。

“聽我家?guī)泿浾f，”郭城宇晃著酒瓶，“大鐵頭哭得可慘了，你眼睛都沒眨一下？”

池騁的眼神瞬間陰沉。他一把掐滅煙頭，火星在掌心熄滅的聲音令人牙酸。

“別提他。”池騁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郭城宇挑眉：“真不在乎？那行，明天有個局，給你介紹——”

“我說了別提他！”池騁突然暴起，一拳砸在茶幾上。鋼化玻璃應聲而碎，鮮血順著他的指關節(jié)往下滴。

兩人沉默地對峙。最終郭城宇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帥帥讓我給你的?！惫怯畎鸭垪l拍在池騁血跡斑斑的手心里，“那傻子現(xiàn)在高燒39度，嘴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p>

池騁死死攥著紙條，指關節(jié)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等郭城宇離開后，他才在昏暗的燈光下展開那張被血染紅一角的紙。

上面是姜小帥潦草的字跡：“他馬上燒死了，愛來不來?！?/p>

紙條背面還有一行小字：“你摔門走后，他吐了一口血?！?/p>

池騁站在滿地狼藉中，突然想起三個月前的雨天。

吳所畏撐著傘在公司樓下等他，褲腳全濕了卻笑著說“剛好路過”。那時他睫毛上沾著雨水，笑起來時眼下會有兩道淺淺的紋路。

那個笑容，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嗎？

吳所畏醒來的時候，病房里空蕩蕩的。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斜切進來，將病床分割成明暗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