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慌意亂道:“我腰間這個香囊里裝的一直都是娘娘廟的香灰,都戴好幾年了?!?/p>
說起香灰,記得我十二歲生辰那天,外婆特意趕早上山去娘娘廟求了一把香灰。
回來后就將香灰裝進了親手所繡的香囊里,幫我系在了腰間。
外婆說,娘娘廟的香灰能保佑我無病無災(zāi),在二十二歲之前不會見血光。
外婆叮囑我一定要把香灰日日隨身攜帶,除了沐浴下水之外,絕不能離身。
這些年我一直聽外婆的話,每天腰上都掛著這枚香囊。
也的確,從十二歲到現(xiàn)在,我從未遇見過什么大災(zāi)大難。
就連感冒發(fā)燒的次數(shù)都極少。
可今年我就二十二歲了,上個月我剛過完生日。
不曉得這個香囊還管不管用了,回去有時間得再問問外婆。
銀杏恍然大悟:“原來你這香囊里裝的是香灰啊,我還以為是什么香料呢!”
銀杏家離得遠,我特意先把銀杏送回去,之后才一個人匆匆趕回自己家。
凌晨一點,我悄悄推開自家院門,進去后,再躡手躡腳地把門從里閂上。
本以為外婆在這個時辰都已經(jīng)睡熟了……
誰知我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院子里的電燈頓時全都亮了起來!
外婆則披著那身多年未見她再穿的藏青鳳紋祭司禮袍,拄著槐木拐杖,面色難看地站在院子里等我。
“外婆……”
我胸膛內(nèi)的心臟狠狠一跳,看著盛裝打扮的外婆,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我、我剛從李大叔家……”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撒謊。
不等我說完,外婆就拄著拐杖,手里捻著檀木珠,幽幽嘆氣: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罷了,外婆只能幫你到這了?!?/p>
外婆她都知道了?
她老人家如果這會子臭罵我一頓,我反而會覺得心里踏實些。
可她,竟不怪我。
“外婆,對不起,是我沒聽你的話。”我內(nèi)疚地走到外婆身邊,乖乖抱住外婆。
不過,這一抱,我又聞見了外婆身上的腐臭味……
外婆如往常一般,慈愛地撫摸我腦袋,只是今晚的嗓音略帶沙啞哽咽:“鏡鏡,外婆放心不下你啊?!?/p>
“外婆……”
“以后遇見難事,就去找你李叔,他會幫你的。”
“李大叔?”
心底那股不祥預感愈發(fā)強烈,外婆今晚怎么突然和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