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樓下那行走在傾盆大雨下渾身濕透的人時,英俊的眉宇不由得皺了起來。
夜色如墨,白色的路燈倒映在雨水湍流的馬路上。
大雨如注,疾馳而過的車輛濺起一片雨水打在安寧單薄的身子上。
她像是毫無察覺似的,木訥地往前走著。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好像哪里都不是自己該去的地方。
像一顆沒有扎根的浮萍。
哪里都不屬于她。
偌大的京海,竟沒有一塊屬于她安寧的地方。
眼前是黑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
忽然,一把黑色的大傘落在自己頭頂上空,替她擋住了這一刻所有的滂沱大雨。
她緩緩回頭,是一把胡桃木傘柄,干凈清爽的香氣混入雨水的潮濕攀至她的鼻腔。
她抬眼,在對方撐起的這方?jīng)]有雨水的四方天地里,在這個漆黑一片寒意陣陣的雨夜,她與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悸動撞了滿懷。
隔著朦朧的雨水,男人一襲清爽的灰色休閑服,襯得身姿愈發(fā)高挑挺拔。
再往上,是那張精致俊朗到讓人一眼難忘的面容。
他一手插在褲兜,一手舉著傘。
面無表情,眉頭微皺地看著她。
干凈,清冽,猶如一柱光亮灑在她身上。
安寧眼睛發(fā)酸。
又是他,陸西宴
她怔怔地不說話,陸西宴眉頭鎖得更深。
她衣著單薄,被大雨淋濕透徹,緊緊貼在身。
大雨天怎么會有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白色路燈下,她原本就白皙的小臉此刻更是冷白無比。
沾滿雨水的長睫在眼瞼下方落下一道陰影,整個人似搖搖欲墜一般一碰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