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主子的話,盈翠暗嘆自個兒的眼界太淺,“奴婢總想著,只要您占理,皇上便會為您做主,卻忘了考慮后果。”
盈翠是個熱心腸,話雖多了些,但昭嵐并不嫌她煩,反倒溫然一笑,
“你為我抱不平,我都明白,但此處終究不是安國皇宮,我從公主變成了妃嬪,想要在啟國后宮生存并不容易,我可以在皇上跟前冒險,但卻不能在皇后跟前放肆。怡妃找茬兒,我可以回懟,但若皇后使絆子,我只能忍讓,因為她是坐在鳳椅上的那個人?!?/p>
說出這番話時,昭嵐驚覺自己竟然也會變得這么勢利,可前世她就是因為太過純良,沒有心機,對人不設(shè)防,才會被怡妃給坑害,落得那般悲慘的下場!
是以重生之后,她會有自己的原則,但卻不會再將仁善當(dāng)做枷鎖,為了報仇雪恨,她必須見風(fēng)使舵,唯利是圖!
盈翠了悟點頭,“奴婢明白了,還是主子您想得周全,今后奴婢盡量多思少問,爭取不讓您覺得奴婢怎的這般愚笨?!?/p>
“私下里問無妨,只要不在外渾說即可,禍從口出的道理你應(yīng)當(dāng)懂得?!彪m說昭嵐暫時不敢相信任何人,但她也得培養(yǎng)能倚仗的心腹。
月橋不多事,但也不愛說話,辦事倒是利索,崔嬤嬤一心為三王子,只拿她當(dāng)踏板,不把她放在眼里,小原子倒是個機靈的,但卻不知是否能為她所用,她還得繼續(xù)觀察,眼下最令她舒心的便是盈翠,是以她才會盡可能的善待拉攏。
每走一步,昭嵐都得謹(jǐn)慎,今日這步棋,是錯還是對,她也不敢斷定,但看趙啟越是怎么想的。
且說趙啟越回到寧心殿后,七皇子趙啟連二話不說便跪下請罪,“皇上,臣弟有罪,還請皇上責(zé)罰?!?/p>
趙啟越撩袍而坐,掀眉掠他一眼,“你慣愛闖禍,小禍你還不當(dāng)回事,能讓你主動來認(rèn)錯的,想必是滔天大禍?!?/p>
實則他也不愿來,是他皇兄趙啟澤逼著他過來的,趙啟連自知理虧,只得親自前來認(rèn)罪,
“那日臣弟在宮中行走,偶遇堯國公主,她看上去似乎很虛弱,走路不穩(wěn)當(dāng),險些摔倒。臣弟想著她是貴賓,若在宮中出什么事,咱們無法與堯國交代,便上前相助,將她扶至廂房中休息。
安置好之后,臣弟正待去請?zhí)t(yī),孰料她竟一把拉住我,讓我救她。我又不是太醫(yī),哪會救人呢?她卻說只要我是個正常男人,就能幫她,連番追問之下我才明白,原來她竟是中了迷藥!”
當(dāng)時趙啟越指控她時,堯國公主還不承認(rèn),到了趙啟連跟前,她卻又主動交代說是中了迷藥。
明明下藥的人是她,她自己也會中招嗎?她就沒有任何防范措施?
心念百轉(zhuǎn)的趙啟越墨瞳微瞇,“哦?皇宮之中怎會有迷藥?她是打哪兒中的藥?”
“臣弟問過,但她答得含糊不清,只說很難受,需要人解救,還說太醫(yī)也救不了她,求我救她。”說到此處,趙啟連抬眸觀察著皇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
“我這人心善,我一聽她說快死了,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且她所沾染的迷藥好像將我也給傳染了,沒多會子我也頭暈?zāi)垦?,心生渴念,難受至極,最后我與公主只能互相救贖……”
宮里的動靜自然不可能瞞得過趙啟越,在老七來之前,趙啟越已然聽說此事,“你可知堯國使臣此次前來的目的是什么?”
“他們是想與我們和親聯(lián)盟,想將公主嫁給皇上,臣弟有自知之明,不會與皇上爭搶女人,可那日的事實屬意外,當(dāng)時那種特殊的情形下,臣弟若不管她,她就要喪命了!堯國公主若在啟國出事,堯國追究起來,咱們又該如何給堯國交代?”
趙啟連給出的理由冠冕堂皇,趙啟越暗嗤他太糊涂,“她說什么你都信?你有沒有想過,不是她遭人毒手,真正下藥之人其實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