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所謂?昭嵐只覺心累,實不愿再繼續(xù)探討此事,“我只看結(jié)果,不喜歡探究因由。你是皇上,即便失約,也沒人敢責怪你,所以皇上不必解釋。”
趙啟越面色頓沉,“皇帝并非圣賢,朕偶爾也會有過失,但朕會承認,不會仗著帝王的身份便高傲蠻橫的推卸責任。你若因為朕的身份而放低姿態(tài),不去詢問因由,便是與朕生分?!?/p>
昭嵐哪里猜得到他的心思,昨日之事已令她心力交瘁,“我不知道哪句話是對的,什么又是錯的,多說多錯,我怕說錯了又被罰。”
實則她方才的話音再明顯不過,她不問,不是因為真的不在乎,只是不敢而已。
趙啟越聽得出來,且他失約在先,也就沒再計較她的冷淡態(tài)度,他抬指為她拭去面上的淚珠,指復掠過她的臉頰,輕柔而緩慢,
“朕不是那樣蠻不講理之人,你可是安國公主,朕豈敢兇你?但凡兇一句,回頭你又該趁朕不備,突然吆朕一口,牙尖嘴利,有仇必報的貓兒,真正兇的人是你才對?!?/p>
原本冷凝的氣氛被他這句話給悄然打散,他居然沒生氣,反倒來打趣她?昭嵐噙著淚珠,不滿輕哼,
“我哪有皇上說得那般兇悍?我可是很乖巧懂事的。”
宮中最不缺的便是懂事的女人,“朕不需要你多么懂事,有理你只管說,若非盈翠那丫頭道出實情,你還打算一直瞞著朕?”
昭嵐頓感頭疼,“我已經(jīng)交代過她,不要亂說話,這丫頭怎的又忤逆我的意思?她總是答應得干脆,一轉(zhuǎn)頭就把我的話忘得一干二凈。”
“盈翠實話實說,并未夸大其詞。朕問什么她便答什么,細算起來,這一點她倒是比你好,至少她不會像你這般,把朕當外人,連句心里話都不肯說?!?/p>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有幾個人敢跟他說心里話?昭嵐也只是偶爾試探,可不敢一直在趙啟越跟前放肆,
“因為這不是我的家,在父母跟前說錯話,他們會教訓,但初犯是不會被罰的,至少會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可這里不同,只要錯一步便會被罰,沒有一絲情面可講,所以我必須秉持少說少錯的原則。”
“你可有向皇后解釋過當時的情形?”
昭嵐點了點頭,“解釋過了,但皇后娘娘說,我抄寫的宮規(guī)上有明文規(guī)定這一條,皇上睡著之后我就該離開,所以我是明知故犯。”
“這件事錯不在你,是朕留你在寧心殿,未料皇后竟會追究這件小事,朕未能及時收到消息,才害你被罰跪。”趙啟越揚聲呼喚,“李德海!”
候在外頭的李德海即刻進來,立在屏風外,低眉肅應,“奴才在?!?/p>
趙啟越肅聲申明,“交代下去,今后只要是關(guān)于瑜貴人的事,不論朕是否在處理政事,接見臣子,皆立即上報,不可耽擱!”
李德海愣怔當場,便是皇后本人,遇到政事也得等,如今皇上居然發(fā)話,瑜貴人可以破例?
只怔了一瞬,李德海很快便回過神來,“是,奴才遵令,其他的侍衛(wèi)宮人,奴才也都會一一叮囑?!?/p>
昭嵐等的就是這句話,若罰跪中暑能換來今后暢通無阻的通傳,那她也算是因禍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