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搖了搖頭,示意先不要打草驚蛇。
沈燼抓住機(jī)會,佯裝低頭整理綁腿,也低著頭問著楚七,“怎么回事?這些刀客怎么也聚在這里?”
“估計是薩迪克那家伙留的后手,放著我們臨時反水,帶不走吳英杰?!背吆蜕驙a的頭頂在一起,嘀咕著,“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你懂我的意思吧?!?/p>
沈燼腦海中閃過烏壘堡鬼市巷子里那些破衣爛衫,連一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的刀客。
他們那群人肯定不會像薩迪克酒窖內(nèi)的刀客們一樣,有著固定的肥差。
所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的意思就是,這些人和為了錢財?shù)耐雒經(jīng)]什么區(qū)別。
唯一的遮羞布,不過是他們把這叫“生意”,不是明搶。
“你是說……如果我們不帶走吳英杰,這些人甚至?xí)B我們都……”沈燼試探性地問道,并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楚七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壞笑道,“小子,孺子可教也?!?/p>
沈燼好不容易繃緊的神經(jīng),被楚七這混不吝的態(tài)度又?jǐn)噥y了,只剩滿心無奈。
這時候,一聲吆喝聲打斷了沈燼的思路。
“剛出爐的灘羊來咯!”
兩名系著圍裙的伙計從后廚扛著一只流著肥油的烤全羊就出來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兒霎時間充滿大堂內(nèi)眾人的鼻腔。
沈燼從未聞過這種霸道香氣,不知撒了什么異域的秘料,勾得人腹中饞蟲亂竄。
伙計用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穿起烤羊,吭哧著就要往左邊那桌兇神惡煞的草莽漢子送去。
那桌人個個短打勁裝,露出虬結(jié)的肌肉,腰間鼓鼓囊囊,腳下橫著家伙,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些人是做些什么行當(dāng)。
眼看那金黃油亮的烤羊就要落到對面桌上,一聲刺耳的呵斥猛地響起!
“慢著!”
趙佶身邊,一個獐頭鼠目的親兵猛地站起身,三角眼一斜,指著烤羊唾沫星子橫飛:
“他娘的!瞎了你的狗眼?!沒瞧見這滿屋子官爺都餓著肚子呢?好東西不先孝敬官爺,倒急著喂狗?!”
那端羊的伙計被這劈頭蓋臉的辱罵吼得一哆嗦,僵在原地,進(jìn)退兩難。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灘羊送到另一桌去,這時對面也開口了,“真他娘的稀罕!向來只有老子搶別人的份兒!今兒個倒好,碰上不長眼的,敢搶到老子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