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煬,你還記得我那根錄音筆嗎。”
唐雨輕聲道,語氣聽不出情緒。
“那根筆是我花了三個月打工的錢偷偷買的,記錄了我一年來遭受到的校園暴力,每一次我被孟詩蕊他們?nèi)枇R、針對和毆打的時候,我就偷偷錄下來,然后每次稍有懈怠的時候就聽一遍,然后拼命的學(xué)習(xí)
他們是未成年,還在上高中,只要不發(fā)生人命,只要我還能動彈,就拿他們無可奈何,我曾經(jīng)也努力抗?fàn)庍^,去找老師,找校長,找警察,可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孟詩蕊還是依舊我行我素,有太多人替她保駕護航”
她嗓音平靜,“而且我和別的同學(xué)還不一樣,如果換做別的同學(xué),受到欺負(fù),還可以躲在父母身后,他們的家長來學(xué)校鬧一鬧,施暴者就會忌憚,就不敢繼續(xù)放肆了,可我爸媽不是,他們只想要錢,每次我受到暴力,他們反而挺高興的”
唐雨譏嘲的笑笑,“因為對他們來說,又可以拿到一筆意外之財了?!?/p>
女孩平靜淡然的嗓音仿若一雙冰冷的鐵手,把他心臟死死扼住一般,幾近喘不上氣。
邊煬握住她的手不自覺的更緊,她似有察覺。
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分明自己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還去安撫他。
“如果我不提出和解,用不了多久,我父母知道這件事,就會跟他們要錢,十萬或者十五萬吧,他們拿到錢,就不會管我了,到時候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重蹈覆轍,孟詩蕊依舊肆無忌憚的欺負(fù)我,以為拿錢就可以解決一切,而我依舊沒有反抗的余地,周而復(fù)始,次次如此”
不是每個人幸運的擁有完整的家庭,擁有優(yōu)良的父母。
唐雨是不幸的。
她低頭,扯了扯唇,“提出條件的時候,我早就知道孟詩蕊的爸媽不會讓她退學(xué),校長的關(guān)系在那,只要她不想走,沒人能讓她走,所以我只能用這種辦法,退而求其次的,來保護自己的權(quán)益。”
又輕輕晃了晃他的食指,唐雨仰頭看他,怕他為她難過那樣,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
“不過你放心,我也沒那么大度,我真的再等一個機會,一個我自己博來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會讓孟詩蕊他們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悔不當(dāng)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