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煮了生姜水,聽到他從浴室里出來,馬上倒好一杯端過去。
他沒擦頭發(fā),水珠浸濕了領(lǐng)口,唐雨讓他捧著水杯,去浴室拿了條干毛巾,坐在沙發(fā)上,示意他低頭,給他擦頭發(fā)。
不大熟練,擦得亂七八糟的。
邊煬就這樣在毛巾下抬眸,漆黑漂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擦了一會兒,唐雨過去換毛巾,被邊煬握住手腕,抱進懷里摟著。
“唐小雨,在我來涼城的一個月前,我母親去世了?!?/p>
他嗓音沙啞著,像破碎了一般。
她拿著毛巾的手懸空。
邊煬的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聲音低低的,也有點小。
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某個點,這樣不大像平常的他。
“我母親是個很好的人?!?/p>
“很好很好。”
“無論什么病人求她治療,哪怕費用還不夠手術(shù)期間的器材損耗費和醫(yī)藥費,看到那些病人痛苦哀求的模樣,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哪怕自己倒貼錢,哪怕自己去承擔所有風險,也要親自主刀手術(shù)?!?/p>
“她是醫(yī)學生眼里最優(yōu)秀導(dǎo)師,學校里最年輕的博士,病患的守護神,醫(yī)院里技術(shù)高超的院長”
他說著低嘲了一聲,笑容有點軟弱,“可她不知道,她兒子也很需要她?!?/p>
“我成年禮那天,他們說好為我慶祝生日,我滿懷期待的站在校門口從白天等到了晚上,又從晚上等到了天亮,也沒見他們的影子,后來才知道,我媽被一場手術(shù)耽擱,我爸出國參加緊急會議,他們沒有一個人記得我的生日”
唐雨聽著,鼻子里涌起一陣酸楚。
邊煬的語氣很平靜,“從那以后,我跟他們冷戰(zhàn)了很久,去玩各種極限運動,和狐朋狗友在各個會所里瘋玩,學會抽煙喝酒,好像,只有刺激和墮落才能填補內(nèi)心空缺的地方,我企圖用這種幼稚的方式向他們宣告,即便沒有他們,我也照樣活得逍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