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孫資放下酒水,拱手就問:“敢問侍中之志?”
“志向?”
趙基抓著酒杯旋著酒液,略略回憶:“最初時,只想家人平穩(wěn)生活;后應募虎賁,能有報國之機,自舍命殺賊,入衛(wèi)天子。再后來與仲祖父相認于亂軍之中,才知國事艱難?!?/p>
“再之后,誅白波諸將,迫降宗賊衛(wèi)氏、范氏。與匈奴屯衛(wèi)氏莊園時,發(fā)覺衛(wèi)氏金庫,才知天下動亂的根源在哪里?!?/p>
趙基看向孫資:“我搶來鍋灶,把飯做好送到公卿面前,他們竟然還要等我喂他們。先生也知道,公卿欲盡誅河東豪強、宗賊,遂逼反俘虜。河東各地豪強將有聯(lián)合之勢,形勢危急,我這才舉義聲討公卿。到了現(xiàn)在,我縱然有退避之心,可身后就是懸崖?!?/p>
展開合作的前提就在這里,是趙基有沒有后退的余地。
若不認同這個觀點,那彼此也就沒什么深談的必要了。
孫資緩緩點頭:“誠如侍中所言,河東安危皆在侍中肩上。若為虛名而累,必處實禍之中。這已非侍中一人之事。”
他說著拱手:“仆此來,即是應梁道所邀,也是想面見侍中。如今衛(wèi)氏金庫一事即將傳揚各方,各地大姓、富豪必然為群雄覬覦。仆之所慮,乃李郭賊軍破河東后,順汾水而上害我太原。來助侍中,也是為保我家鄉(xiāng)安寧?!?/p>
遍及北方的大干旱,太原也不例外;比之各處,就是蝗災輕一些。
相對來說更加富足一些,這足以招惹李傕郭汜發(fā)動遠征。
真讓他們擊破趙基,重新虜獲天子、朝廷,攜天子北上,裹挾收編的俘虜,如蝗蟲入境,太原就完了。
趙基聽著緩緩點頭,就說:“梁道兄今日能來,到時候先生就協(xié)助梁道兄處理諸多庶務。立有功勛,我也會表奏朝廷,由朝廷量才施用?!?/p>
“就依侍中?!?/p>
孫資起身施禮,又換了個拘謹?shù)淖恕?/p>
趙基就問:“我在棋局之中,先生在棋局之外,可有見教?”
孫資想到昨日趙基的演講,就問:“昨日侍中與河東豪杰盟誓,可能收合河東豪杰之力?”
“所謂盟誓,我也是不得已為之,豪杰也是不得已順從。”
趙基并不得意或感到恥辱,端起酒杯飲一口:“具體如何,還要看戰(zhàn)場。若是兵敗如山倒,情比金堅又能如何?我若督王師累破賊眾,自能彌合裂痕,齊心共赴國難?!?/p>
“侍中明見,仆已無言再勸?!?/p>
孫資拱手:“此前就恐侍中閱歷淺薄,為宗賊所誆騙??止钾摿旱浪?,特來相見。今知侍中明睿,再無憂慮。”
在警惕宗賊這個大立場上,大家都是一樣的,是站在朝廷的角度上來看。
可怎么區(qū)分宗賊與寒門、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