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緊凝眼目,皺眉痕跡像揉皺的鐵片。他差點被一口驚呼噎窒過去,踉蹌幾步抓住方天畫戟,握力shi滑連續(xù)下墜,他的身體勉強(qiáng)靠在神鐵上顫抖支撐。
“父親……父親……??!”
呂月憐就像一個長著少女外形的嬰孩,透骨散發(fā)著幼稚狂亂的驚悚性情。她的鎧衣都是呂布舊日戰(zhàn)袍撕裂改娃的,如同披著父親的血肉。她的身形健麗異常,跌撞拔起陷在泥水里的步伐,跋涉起飛濺的冰冷水幕,發(fā)狂地朝呂布奔來。
“……為什么?!”
呂布心驚欲狂,方天畫戟被他握得轟然歪倒,墜地發(fā)出破碎雷霆般的聲響。呂月憐提著兩支長槍,連防衛(wèi)姿勢也做不出來,亂七八糟提著兵刃,奔到近前時脫手扔插于地,完全就是慌張孩童那樣毫無章法緣由的舉動。
“月憐,你為何……你為何?!”
呂月憐滿身細(xì)石刮傷,瞠目言淚,奔過來時踉蹌?chuàng)涞?,狂急爬起后不顧撞傷,一頭沖進(jìn)呂布懷里。
“父親……!!”
呂布被年輕虎獸般的女兒撞入懷中,心肺骨頭都擠壓到一起。他緊合健臂,將猛勇又慌張的女孩抱緊,兩人無法支撐腳步,跌撞亂退砰然撞到巨石上。
燒焦枯尸團(tuán)成的巨石悶聲震顫。在石頭陰影的另一面,赤兔連昏沉鼻息也不再噴吐,揪心地臥成尸山般的一團(tuán)。
呂月憐只顧窒息般緊依在呂布懷里,兩人撞石癱身,頹然靠坐在石下,筋骨再稍松懈,就要倒臥難起。
呂布一手摟緊呂月憐后腦,一手環(huán)住她窄麗的腰身。呂月憐倒喉喘息片刻,雙手觸在呂布xiong膛上,撐身望向他。他們的臉龐氣息毫無分離,呂布清楚地看到女兒眼中全是驚淚。
“月憐……我不允許你出城入戰(zhàn),你為何不聽話?”
呂月憐吞咽氣息的動作似格外艱難,好像喉嚨那里堵著一塊尖銳的石頭。她費盡力氣順下一口呼吸,錯亂碎喘著癡盯呂布,只是從破碎的聲息中胡亂擠著呼喚,一個勁兒地癡叫“父親”。
呂布再如何不以柔情對待這個女兒,也不忍見呂月憐癡童般哀憐模樣。呂月憐忽然撲過來,更深地抱住父親,發(fā)狠地吻上他的唇,想要汲血以感枯渴身心般。
“父親……眼睛、眼睛……??!”
呂月憐蹭亂父親的殘甲,他傷裸的身體更無遮蔽。呂布難顧及此,任憑少女百般廝磨,將他當(dāng)成交托性命的肉做的溫床一樣,解救她亟求愛撫的饑渴身魂。
“……眼睛?”
呂布單手捧起女兒的臉,她臉上都是細(xì)小塵灰痕跡,仿佛跋涉過艱遠(yuǎn)的山水。就像方才奔向他那樣,身心灌滿欲碎的焦急和慌狂,在麾影造就的幻境里苦奔,追尋著畸形又強(qiáng)烈地依戀著的那個人……
呂月憐將父親的磁啞聲息吻碎,她感到異常的枯餓,情思已經(jīng)干癟到快察覺不出自己還是一個“人”。她的手托揉著呂布的xiong乳,并不做seqing的揉捏,只是虎口壓深指痕陷肉,忘情地深感著xiong乳的觸感。
少女凌亂地點頭,胡亂仰首示意天空,“眼睛……天上有許多眼睛!我走到哪兒,它們就看向哪兒……”
呂布心驚如裂,某些怪異的事實激烈沖擊著他的神魂,把理智撕成粉末,一時間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真相。他只知道呂月憐受到極為恐怖的刺激,那種刺激連自己這種鬼神般的男人都無法承受,何況十余歲的孩子。
正是如此,在呂布心里,呂月憐再如何瘋病難禁、舉止如同幼年猛獸一樣,她都是個孩子,是自己的女兒。
“月憐……月憐?!?/p>
呂月憐如此驚慌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