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也不清楚譚溫書是因什么過敏,但絕不是薄荷,她也不相信封芊是無辜的,這番話無疑是將此事往司馬晏晞頭上引。
她是司馬晏晞家的婢女,行事很可能是受主子囑托。
眾人皆知司馬晏晞看不慣譚溫書,若封芊不是單純想對付譚溫書順手找個墊背的,那可以說的是,她利用了這一點,既報復(fù)了譚溫書,又拉低了司馬晏晞的名譽,反倒自己落了個清凈。
如若這樣想的話……封芊表面上看是想置她于死地,實際上,衣素看向她家小姐。
她是要對付她背后的司馬晏晞,要拉她下水!她對司馬晏晞只是表面奉承,她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她,相反地,還要害她!“取薄荷的婢女,何在。
”一聲令下,眾人噤聲無言。
朝廷命官在上,又是他們的長輩,無人敢出聲。
……屋內(nèi)氣壓低沉,針落聲可聞,空氣簡直凍得刺骨又驚心,令人心窒。
“是我。
”死一般的寂靜中,衣素定定出聲。
霎時,衣素只感覺所有人的視線,一時間全集中在她身上。
衣素面色鎮(zhèn)定,可已經(jīng)滿腦子是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推理,對這樣的眾目睽睽已經(jīng)留意甚少。
她繞開正為她讓路的人群,徑直走向了榻前和人群的空地處。
譚立明看著她,很多人,也看著她。
紫棠,文蘭,司馬晏晞,封芊,司馬正陽,還有蘄降白。
衣素立在那里,然后,緩緩跪下。
直到此時她還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用的是“我”,而非“奴婢”二字。
也許在她內(nèi)心深處還是沒有適應(yīng)身處的環(huán)境,那些虛名不過是平日的假象和扮演,等真正頭頂困身的危機時,便全部拋掉,忘記一切。
“你還有何狡辯?!”衣素看著他,遺憾的是,就薄荷一事,她無法反駁。
她確實被喚去取東西,當時丫鬟們都在,文蘭說得清楚,而她也確實端了薄荷出來,在路上碰見了封芊和譚溫書,并與她們有了交談。
更糟糕的是,譚溫書偏偏巧了,又與她單獨待過,她身側(cè)沒有證人,而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人,此刻正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封芊此舉,不知她是誤打誤撞還是怎樣,當真——高、明、啊……半晌,她松開咬緊牙關(guān),垂頭,低聲開口道:“奴婢無話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