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溫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昔日朋友把我像狗一樣踩在腳下反復(fù)碾壓,他是個男人啊,你也在場,親眼目的了不是麼。
他撩開衣服,腰側(cè)起了紅疹子,說這段時間東躲西藏,睡在發(fā)霉的地下室,活的跟個鬼一樣。
他說完又一腳腳踹過去,情緒崩塌后仿佛為了想引起女人共鳴一般發(fā)泄著。
你撒手吧。。。你救我這條命吧。
我說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享受過天堂的人滿眼憎恨著這樣的生活,接著補上幾腳。
溫柯手臂麻木,力氣一點點被抽干,王澤拿著包翻找東西,問她想拿這一百萬干什么。
她說還債,還有二十多萬沒還,剩下的拿來開餃子店。
王澤說這些都不重要,都不重要,比起水深火熱的他來說,這些弱小都像個芝麻粒一般,不值一提。
他把包還給溫柯,東西沒翻亂,然后要隱姓埋名靠著這一百萬東山再起。所以對他來說,溫柯,我告訴你溫柯。
“我只是被逼急了。。。你別難過?!?/p>
你也別哭,你也別怨我。
你也別難過。
他拿著寶石轉(zhuǎn)身就走,抹了把淚,痛苦的整張臉都扭曲成了一團,沿著街道步伐沉悶,咬著牙恨不得給該死的人生回報幾腳,也不曾回頭看,努力忽視卷簾門傳出的微弱聲音。
她沒穿高跟鞋,頭發(fā)亂的不像樣,一瘸一拐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學著男人,離近了踹上一腳,沒把人踹地上,自己反倒摔了跤,倒在馬路牙子邊,捂著肚子哀嚎。
最后力氣也沒了,連聲音都吼不出來。
王澤走到頭了后,閉著眼睛,猛然又折返回來,站在路邊把脖頸項鏈解下來,放在她手心里。
“算我欠你的,這個東西不值錢,別賣。”
“我以后回來找你,到時候在還給我?!?/p>
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不會回去拿,但這種空頭支票說出口,也像是在給予她補償了一般。
她倒在路邊,腦子里過了一遍,覺著如果不去醫(yī)院的話,直接開車回家,那時候還有很多店沒關(guān)門,或許能有人出來幫她也說不一定。
就光是這么想著想著,又有點想笑。
爬也爬不起來,想回去撿包,里面還有手機銀行卡呢。
可又爬不起來,就只得把肚子捂著,等什么時候痛感消失了些再說。
昏黃路燈暖在身上,一身長裙也破了,三萬多合資買的,以后沒有充排面的東西了。
用針線縫補也會留下丑陋一道疤。
千瘡百孔后該扔掉,縫補的就算再完美也不再是原來那件衣服。
這不是窮與富之間的差距,是人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