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檸進門的時候,看見他正窩在庭院角落組建一只會發(fā)光的熒燈麋鹿。地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彩帶裝飾與配件,客廳一角已經(jīng)擺放了一顆裝點好的巨大圣誕樹。
程渡很快發(fā)現(xiàn)了舒檸,他沖她揮揮手,示意自己馬上完工。
舒檸小心翼翼地繞開四散的零件,踮腳來到程渡背后。
他像游戲里的小男孩一樣,靜靜的蹲在地上。鹿燈漸盈的亮光一閃一閃,映照出他朦朧又真切的面龐,他清澈見底的瞳仁里,從前到現(xiàn)在,裝載的都是自己。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不是還要去電視臺么?”程渡有些詫異,他對她的行程背得很熟。
舒檸也貼著程渡蹲了下來,她不急著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拔一貋碚乙患彝说臇|西?!?/p>
程渡轉(zhuǎn)頭親了她一口,“嗯,我?guī)湍阏摇!?/p>
他正要起身,舒檸猛地一把撲進他的懷里。她撫揉著他的小腦袋,篤定地問道:“隱藏結(jié)局是給我的彩蛋,對不對?”
“嗯?!背潭蓮澚藦澭劬?,“這些人發(fā)現(xiàn)的還挺快?!?/p>
這一次他放棄了彩蛋,選擇直接給她一個隱藏結(jié)局。
“我們,我們以前…”舒檸有點迷朦,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吞吞吐吐的。
“小時候,我遇見過一個給我煙花的姐姐?!背潭蓻]有等她說完,他直勾勾地瞧著她,打斷了她半含在嘴里的所有猜測,“我記了她很多年,但是她把我忘記了,她是個記性不太好的人。”
“程渡…”
“我一直想著或許她能自己想起來,可是她一點回憶起來的苗頭都沒有,我就只好自己提醒她?!背潭傻穆曇粼絹碓叫?,“姚瑤覺得這段劇情很突兀,讓我把它放在dlc里,我不想做dlc,就做了一個隱藏結(jié)局?!?/p>
“那時候你才這么點大,是個小蘿卜頭?!笔鏅帗P手比劃著程渡當(dāng)年作為小男孩的身高。
她又捧起程渡的臉,在他五官上細細摩挲,拼命回憶著:“別人欺負你,我給你出氣還給你點煙花,我全都想起來了,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告訴我?”
一直憋到現(xiàn)在。
程渡摸了摸鼻子,“怎么告訴你,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天天把我當(dāng)小弟弟小朋友。如果再讓你知道我們小時候就見過,我怕你讓我回家做作業(yè)。”
感情穩(wěn)定以后,程渡才敢讓她回憶起從前。
舒檸撲哧一笑,感動之余,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那個除夕夜自己為什么會獨獨找他說話呢,舒檸早已記不清緣由,非要推算的話,大抵是因為程渡是一個好看的小男孩。
“你小時候好像是個哭包?!笔鏅幮÷暤?,縱然不太記得程渡當(dāng)年的具體長相,他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倒是很有畫面感。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哭了?!背潭杀豢薨男稳輦Φ?,他梗著脖子辯駁,放下手上的所有活計,探手去撓舒檸腰間的癢癢肉。
兩人笑倒在一塊,齊齊坐在沁濕的草地。
程渡的體溫偏高,冬日里是舒檸的天然人肉小暖爐。舒檸趁機將冰涼的雙手毫不留情地伸進他的頸領(lǐng),溫?zé)釢M足感襲來的同時,程渡微微地嘶了一聲,他沒有躲,永遠是那副只要她喜歡,他什么都可以的待機狀態(tài)。
“好了,我原諒你這么多年都不告訴我?!睉土P結(jié)束,舒檸決定給他一顆甜蜜的糖果,也裝下她滿腔的愛,“今年圣誕節(jié),我滿足你一個愿望?!?/p>
“愿望?”程渡沒有任何宗教信仰,往年陪她過圣誕都是因為她喜歡。
“嗯,什么都行?!笔鏅幯垌髁?,沖他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