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硯秋看了看手里早不成樣子的引魂幡,隨手丟進(jìn)垃圾桶:
“沒用了,丟了。”
她眸色沉靜,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爺爺叫你。”
葬禮結(jié)束。
陸序白顧不上火急火燎催他去見陸老爺子的管家,匆匆拉住要回家的竺硯秋:
“穗穗,明天開始望舒會住到家里來。家里情況她不熟,你幫她安頓下?!?/p>
竺硯秋一頓。
“她睡眠不好,你辛苦點,做幾個助眠熏香給她。就你給我做的那種,效果不錯?!?/p>
“她喜歡吃鮮香重口的東西,你記得早點給她備下。”
“她……”
竺硯秋定定看著他,他毫無所覺。
沒注意到他每多說一句,她的眸色就冷一分。
“陸序白?!斌贸幥锝K于忍不住打斷他的絮叨。
“怎么了?”
“為什么要我做這些?”她把“我”字咬重了些。
“你是她妹妹,又欠她的,做這些不應(yīng)該嗎?”
陸序白微微蹙眉,因為她少有的不順從感到不舒服,“她為我們承受了這么多,我們都應(yīng)該盡力補(bǔ)償她?!?/p>
見竺硯秋垂下眼睛,他眉頭皺得更深,還要再說什么,管家已經(jīng)到了近前:
“序白少爺,快去吧!為著你要把少夫人接回去住的事,老爺發(fā)了好大脾氣呢!”
“按我說的做,聽話。”
丟下這句話,陸序白就轉(zhuǎn)身離開,沒再看竺硯秋一眼。
聽話。
這五年,只要他們有分歧,陸序白耐心告罄時就會這樣,微微蹙著眉讓她“聽話”。
然后她就會不再說話,順從他的意思。
這是他們早就習(xí)慣了的相處模式。
竺硯秋站在濃沉的黑暗里,看著他走進(jìn)燈火通明的靈堂,腦中猝不及防襲來暴風(fēng)般的銳痛。
她死死咬住牙,直到嘴里有淡淡的腥味,才輕扯了下微涼的唇角:
“陸序白?!?/p>
“這次,我不打算聽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