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完全不像上次來翻譯拓片時那樣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他的目光大部分時間都落在林見微身上,或者帶著警覺快速掃視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和那些奇形怪狀的“通事”(尤其是那位懸浮的道士和飄過的小精靈,讓他多看了兩眼)。
“咳,”黑瞎子強忍著笑意,對研究員們介紹,“那啥,人帶來了。拓片呢?趕緊的,辦完事我們好回家。”
,他著重強調(diào)了“回家”兩個字,果然看到張起靈緊繃的肩線放松了一點點。
研究員們連忙把全息投影調(diào)出來。
“張顧問,麻煩您看看這些……”
張起靈的目光這才從林見微身上移開,投向那些符號。
幾秒鐘后,他開始準(zhǔn)確地念出那些古老晦澀的音節(jié)。研究員們立刻進入狀態(tài),屏息記錄。
黑瞎子抱著胳膊,對著旁邊目瞪口呆的林見微挑了挑眉,用口型無聲地說:
“看,哥說的沒錯吧?刻在骨頭里的!”
林見微看著自家雖然失憶但依舊牛逼閃閃的夫君,再看看一臉“一切盡在掌握”的黑瞎子,貓眼里記是崇拜的小星星:
“嗯!瞎子!你最靠譜了!”
而正在“人形自走翻譯機”模式下的張起靈,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翻譯的聲音都柔和了那么一絲絲。
翻譯工作進行得很順利。研究員們激動地記錄著寶貴的資料。張起靈完成了最后一段符號的解讀。
張起靈的目光穿過人群,看著林見微,眼神里帶著一絲完成任務(wù)后的……等待確認(rèn)?
這樣可以了嗎?我能跟你回家了嗎?
林見微被他看得心都化了,豎起大拇指,“小哥好棒!都認(rèn)出來啦!辛苦啦!”
張起靈點了點頭。
這時,旁邊一位年輕的女研究員(正是上次被林見微可愛到的其中一位)忍不住湊過來,想跟林見微說句話:“寶寶,你……”
她話還沒說完,一直安靜站在林見微身邊的張起靈:瞪
女研究員后面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林見微趕緊從張起靈身后探出小腦袋,對著女研究員擺擺手,小聲道:“他……他不太記得人了,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呀。”
張起靈,目光落在林見微側(cè)臉,腦海中卻清晰地閃過出門前在家里的對話片段:
“你之前……會陪我一起去嗎?”
“唔…以前好像沒有特意陪你去過局里干活。”
這個地方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但對“以前的他”和微微來說,似乎也并非一個擁有共通記憶的地方。
這里的空氣里,屬于“張起靈和林見微”的氣息稀薄得幾乎不存在。
張起靈突然不想只是作為“翻譯機器”來去匆匆。他想在這里,以“此刻的張起靈”的身份,和微微一起,留下點什么。
“微微,我想……在這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