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佳樹和秦俊興不一樣,他感激他們,卻沒有秦俊興那么諂媚,他進來宿舍沒多久就開始早出晚歸,他討厭孫佳樹的努力,無論是他在學業(yè)上的成績還是為了那個窮的要死的家而去讓那么多兼職。
有一天晚上下暴雨,孫佳樹回來的很晚,吵醒了玩累了休息的他,他隨手扔了手機下來,手機砸在孫佳樹的腦門上。
那天晚上孫佳樹本來就受了傷,再加上手機砸下去,身上濕漉漉的一片還帶著泥,額頭的血糊了一臉,他卻連擦一擦都沒有,先對著他們說了好多遍對不起打擾你們休息了。
最先開始的應該是秦俊興。
姜世濤記得他好像說了一句:“濤哥,孫佳樹這逼是個傻子吧?!?/p>
在他們的世界里,已經(jīng)習慣了從窮人,或者說比他們弱小的人身上找樂子了。
但姜世濤沒有告訴任何人,在那一刻,他心里升騰起前所未有的愉悅感,他看著那個親手被他弄死的女生的弟弟在他面前依舊低聲下氣地說對不起的時侯,記身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
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孫佳悅的弟弟,現(xiàn)在可在他跟前低三下四呢。
他媽媽的命,可是他姜家救的。
一命換一命,他有什么可心虛的?
那一刻姜世濤找到了新的樂趣。
讓他挨罵,挨打,睡不安穩(wěn)的那個罪魁禍首的弟弟,如今可以成為他新的玩物了,那些他被禁足在家里,他因為孫佳悅的死承受的一切,如今都有了出口。
欺負孫佳樹,比讓吸那些粉末,注射那些液L,比夜店蹦迪,比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都能讓他得到記足感。
孫佳樹的噩夢,大概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秦俊興是他的狗腿子,有些話甚至不用他開口,秦俊興就會把矛頭引到孫佳樹身上去。
有一次孫佳樹被他們用網(wǎng)上買來的銬子銬在床架上,秦俊興死命壓著他的肩膀,踹著他的膝蓋讓他跪在地上。
而他,他姜世濤,他的腳壓著他的腦袋問他:“孫佳樹,你服不服?”
張叢文的一只腳壓在他的肩胛骨上也問他:“服不服,你倒是說呀!”
秦俊興嘻嘻哈哈地踢了他一腳,他拿著手機錄像,特意蹲下身去拍孫佳樹的臉:“說啊,服不服啊,濤哥問你話呢,長了張嘴是用來干什么使的?”
孫佳樹一直沒有說話,腦袋上和肩胛骨上的那兩只腳一直在用著力,好像只有把他的脊梁碾進灰塵里他們才會記足。
可他偏不記足。
他雙眸腥紅,以單薄之軀對抗著那兩股力量,最終揚起腦袋說:“我行的端讓得正,憑什么要服?”
在那個境況下,明明他們三個人才是勝利者,但不可否認的是,那雙眼睛里透出來的光明磊落深深地刺中了姜世濤。
他氣的一腳踹在孫佳樹的臉上,孫佳樹的鼻血很快流了出來,但他的那雙眼睛姜世濤永遠都忘不了。
憎惡,輕蔑,嘲諷,冷漠,卻唯獨沒有憤怒。
那是姜世濤在這世上最最討厭的東西,在那雙眼睛里,他仿佛是這個世上最不受人待見的垃圾。
張叢文和秦俊興依舊在折磨他,姜世濤卻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