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喝了口熱茶,微微握緊杯沿:“不知道為什么,時暉邀請仇興國去……”
見他吞吞吐吐,裴遇眉頭一皺:“去哪里?瞎子,不必吞吞吐吐?!?/p>
“明天欽城的禁毒博物館開放,他們……”
裴遇手上的茶壺嘭地一聲掉在地上,茶壺沒碎,只是記壺的熱水灑在他的腳面和腳踝上。
“欺人太甚!”他雙目猩紅,拳頭緊攥:“他們欺人太甚!”
瞎子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只是蹲下身,用剛才擦頭發(fā)的毛巾擦干凈裴遇的腳踝。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裴遇原來這么瘦,他的腳踝竟然那么細(xì),好像就只是皮肉包裹著骨頭一樣,他感覺到裴遇的身L連帶著他的腳踝都在發(fā)抖。
可他說出的話又是那么平靜。
他聽到裴遇說:“好,那我也去?!?/p>
“我……”瞎子覺得自已說出的話仿佛一把刀在他身上凌遲,“我聯(lián)系到顧老先生了?!?/p>
“嗯,”裴遇的臉上又看不出什么情緒了,他扶起瞎子:“別擦了,顧爺爺怎么說?”
“他說,那就在博物館見好了?!?/p>
裴遇沉默了好一會兒,緊攥的拳頭又松開,最后只說:“好,我聽他的?!?/p>
“我陪你去?!毕棺诱f。
“不用?!迸嵊鰮u頭:“你有其他任務(wù)。”
瞎子還想跟他說點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說,就陪著他就好了,他總覺得,裴遇身L里那股叫悲傷和仇恨的東西已經(jīng)從裴遇的身L里溢出來了。
那些東西化作無形的刀子,每一時,每一刻都在割著他身上的血肉。
裴遇已經(jīng)死了。
瞎子忽然心驚膽戰(zhàn)地想。
“我沒事。”裴遇從地上撿起茶壺:“外頭雨大,今晚就住在這兒吧。”
他說完這話就進(jìn)了房間,再也沒出來過。
瞎子也沒有去房間,而是在沙發(fā)上湊合了一晚上,這一晚上,他透過門縫,看到裴遇房里的臺燈亮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