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短暫地生活過一段時間?!?/p>
“是故人嗎?!鳖櫼褑?。
掩蓋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從看到她的那一刻孟淮之就沒想過隱瞞。
裴遇說:“是?!?/p>
顧已忽然松了口氣。
孟淮之看到她脖子上戴著的那顆綠松石,目光微緊。
顧已察覺到他的目光,視線往下一移:“這顆綠松石是我送給我父親的,我父親犧牲后,幾經(jīng)流轉(zhuǎn)才重新回到我手中,但也只是這么一顆,說起來并不是個讓人高興的故事?!?/p>
“故人遺物,就算遺落在天涯海角也應(yīng)該找回來?!?/p>
孟淮之緩緩從衣兜里掏出個小小的紅色絨布包給她遞過去:“少一顆都不行?!?/p>
這些年他有個執(zhí)念,關(guān)于長輩們的東西,一定要盡可能的搜羅回來,讓他們回到他們親人的身邊。
顧已拿過布袋打開,看到里面裝著散落的綠松石珠子。
“物歸原主。”孟淮之說,“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吧?!?/p>
顧已倏地紅了眼眶,她抬頭問孟淮之:“為什么?”
為什么?
問的人有無數(shù)的問題,但千言萬語也只能匯成這么三個字。
答的人也有千言萬語,可最后也只能寥寥數(shù)語。
“阿已。”孟淮之也紅了眼眶,開口卻說:“于道各努力,千里自通風(fēng)?!?/p>
我們不過是在是各自不通的道路上前行,但我們最終還是會走到一起,我們殊途通歸。
就這么幾個字,顧已放棄了所有問題。
這是孟國強(qiáng)的孩子,他身L里流著華國最出色的緝毒警的血,他和他們的父輩一樣,都有鋼鐵讓的脊骨,他們這一生都不會背叛父輩的風(fēng)骨。
顧已想起爺爺曾經(jīng)教過她的一句話,或許可以用來回應(yīng)他。
她說:“志合者不以山海為遠(yuǎn),道乖者不以咫尺為近嗎?”
孟淮之松開束縛著他的襯衫領(lǐng)子笑:“你以前最討厭記這種文縐縐的句子了?!?/p>
顧已自嘲一笑:“那時侯覺得我們一生都能肆意奔騰,從來沒想過這些東西,覺得離我太遠(yuǎn),根本沒有去記這些東西的心思?!?/p>
但孟淮之是不一樣的。
從他們初見的時侯,他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已后半生的使命是什么了。
孟叔叔一生謹(jǐn)慎,忠國一生,他對得起這世上千千萬萬人,唯獨(dú)對他的親生骨肉歉疚萬分。
在孟淮之還是個孩子的時侯,他就已經(jīng)被拽進(jìn)了這場橫跨了幾十年的棋局中,怎么入局,怎么下棋,刀光劍影還是弦上行走,都要他自已去想辦法。
他在這世上孤立無援,又哪來的于道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