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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

眼中帶淚的少女笑著擺手，在仆從的簇擁中離開。

宿成玉則是踩著濕淋淋的落葉走進院落。蟬奴跟在身后，不出聲音。

“你知道秦知意是誰么？”

很突兀地，宿成玉發(fā)問。

蟬奴搖頭，意識到宿成玉看不見，嘶啞回答：“奴不知?！?/p>

“衛(wèi)將軍秦知意，掌兩宮衛(wèi)尉與城門北軍?！?/p>

所謂兩宮，即長水宮與長明宮。是天子與太后的寢居。秦知意守衛(wèi)宮城，職權(quán)甚重。

三皇子意圖拉攏秦知意，暗中下了許多手段。宿家送出一個十三娘，給秦知意做側(cè)室，也是為了收買人心。

“他膝下無子，房內(nèi)冷清，需要一個能生孩子的年輕女人?！?/p>

宿成玉輕聲道。

屋檐墜落的冷雨，砸在他的眉骨處，發(fā)出啪嗒的聲響。

宿成玉抬手，抹掉染著草腥氣的水露。

“我們都沒有選擇?！?/p>

對著曾經(jīng)舍命相救的少年，他似乎愿意多說幾句話。

“無從選擇成為怎樣的人?！?/p>

蟬奴想起前幾日的時候，宿成玉倚著欄桿，看園子里打鬧嬉戲的宿家女子。她們都年輕美麗，吟詩作畫，小聲談?wù)撝尻柍錾那嗄瓴趴?，憧憬美好的際遇與婚事。

而宿成玉說，蟬奴你看，宿氏的女子，都被養(yǎng)成了那副模樣。

哪副模樣呢？

天真，活潑，簡單，淺薄。

如同園中培植的花，開得好了，便被剪下來，送往陌生的人家。

“偌大一個宿氏?！?/p>

宿成玉踩碎了腳底的水洼。

他的聲音飄落下來，化作圈圈扭曲漣漪。

“活著的，除了沒有腦子的傻子……”

“便是沒有心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