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2頁）

“布置竊印案花費(fèi)了多少心思，想來你也清楚。六年前我便將柏問送進(jìn)廷尉府，他諸多功勞，最后還得死在你手里?！彼境繃@氣，“宿六，我對(duì)你期望甚多。”

奏讞掾柏問是三皇子的人。

這些年埋伏在廷尉府里，參與案件，搜集情報(bào)，掌握了許多季慎之與廷尉正來往的證據(jù)。為了扳倒季慎之，柏問用假印替換真印，鬧出一場竊印案。而宿成玉被三皇子暗中的勢力推上查案的位置，殺柏問，查季慎之。

這是機(jī)遇，也是考驗(yàn)。

“你本可以做得更好。”司晨眉間的愉悅消失了?！拔医o你名揚(yáng)天下的機(jī)會(huì)，你卻將功績拱手送給聞闕，讓他扯走了那么多好處?！?/p>

左相聞闕代表著寒門庶族，多年致力于削減士族權(quán)勢，改革新政。

而司晨的背后，是諸多對(duì)新政不滿的士族。這份不滿，指向聞闕，也指向更高處的天子。

“宿六啊。”

司晨說，“你真讓我失望?！?/p>

從幾個(gè)月前聞闕派出賊曹掾監(jiān)督宿成玉辦案，司晨便開始失望。

因?yàn)槭?，他一直沒有接觸宿成玉。態(tài)度的冷淡，便影響到了秦知意對(duì)于宿十三身份高低的判斷。

宿十三死得微不足道。

“天要大亮了。”

司晨慢條斯理地擦拭掉小腿沾染的泥水，起身挑了貨擔(dān)。這位大熹的皇子嗜好扮作各種身份外出行走，且樂在其中。

“都化了，快吃罷。甜的東西能讓人開懷?！?/p>

司晨戴上斗笠，出門時(shí)回頭看了一眼，“下次莫讓我失望了。”

他踏入深深淺淺的晨霧之中，逐漸消失不見。

良久，宿成玉攤開手心，黏膩的黃色糖水順著指縫滴落而下，慘白喪服染了許多淋漓濕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