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成玉死了,我也會(huì)死……」
「說到底,我本來就沒有活著離開的機(jī)會(huì)罷?她早想弄死我了,她要一點(diǎn)一點(diǎn)來……先是喉嚨,再是眼睛,或者手指?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轉(zhuǎn)身時(shí)沒有注意,膝蓋直接撞到繡架,沉重的木頭咣當(dāng)?shù)瓜?,壓在腳背。
太痛了。
痛得她渾身痙攣,大腦轟隆隆地叫。
「我……」
淚眼模糊,呼吸顫抖。
「我要逃出去……」
***
大晚上也太冷了。
姜晏回屋搓手抱暖爐,在被窩里身體回溫,這才咕噥著睡著。
一夜無夢。
兩日后的深夜,朱鷺在墻角逮到出逃的黃蒲水,拎著衣領(lǐng)子扔到姜晏面前:“她弄開了窗,翻出去的?!?/p>
姜晏看地上抖抖索索的黃蒲水,女人纖細(xì)的十指布滿傷痕。有幾塊指甲掀了起來,瞧著很痛。
姜晏冷哼一聲:“關(guān)回去,打折她的腿!”
阿蘅在旁邊勸:“娘子好事將近,莫要見血。”
好說歹說,讓黃蒲水保住了雙腿。被拖回繡房時(shí),黃蒲水身下失禁,液體淌了半路。
人走了,姜晏收斂偽作的狠毒,軟綿綿倚在阿蘅身上,把玩婢女略顯粗糙的雙手。
她想的是黃蒲水的手。為了撬開窗戶逃命,黃蒲水真是下了決心。勿論此人品性如何,只這一雙慘烈的手,讓人過目難忘。
“我喜歡這樣兒的。”姜晏自言自語,“無論是誰,拼命活下去的姿態(tài)都很漂亮。”
丑陋,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