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司瀾,于凌晨時分,被三皇子司晨殺害。
除掉阻礙的司晨本以為自己贏了大半,匆匆趕來長水宮的路上,卻被羽林衛(wèi)和太尉調(diào)撥的軍隊攔截。短兵相接自有惡戰(zhàn),如何將這場宮變處理妥善,讓陵陽合情合理接管朝政,都需要謀劃運算。
所以一直拖到現(xiàn)在。
“陛下該落筆了?!?/p>
聞闕展開傳位詔令,親自握住司應煊的手腕,將羊毫蘸滿朱砂。司應煊被扯得半邊身子懸在空中,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嘴唇抖得厲害。
“朕……”
“朕不……”
“為何不呢?”聞闕平靜中帶著幾分詫異,用平時商議政事的口吻說道,“太子被司晨戕害,如今司晨已敗,總要有人站出來平定局勢。陵陽殿下有護駕之功,陛下理應給她名正言順的資格?!?/p>
“陛下沒有選擇了啊。您壽數(shù)將盡,太子已亡,燕平王裴寂聞訊之后定會趕來洛陽。陛下不立新君,或者立了個酒囊飯袋,于大熹何益?又如何御敵平叛?”
道理都說得這般明白了,可司應煊還是不肯落筆。
臨終的病人竟能如此頑固,牙槽咬得嘎吱響,凸出的眼球溢滿不甘怨憤。聞闕沒有辦法,無奈似的按住司應煊青筋暴突的手背,附耳說了一句話。
只一句,司應煊驟然失去力氣。
深紅的羊毫,終究落在絹帛上,一筆一劃,勾勒字跡。
建明二十年春,帝傳位于皇女陵陽。
***
入夜,姜晏在沈知嬰房里歇下。她沒回清遠侯府,清遠侯府早被包圍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據(jù)葉椿解釋,是陵陽公主緊急下的命令,為防姜榮昌參與宮變。
沒了姜榮昌打頭陣,姜氏并無多少人涉身其中。說好事也算好事,免去了清算的災禍;但這也意味著,太子大難臨頭時缺少了有力援助。
太子死了。
而三皇子逃了。
從葉椿那里得知司晨兵敗逃亡下落不明,姜晏很是不快。她擁著錦被不高興地嘀嘀咕咕:“怎如死在宮里呢?!?/p>
沈知嬰頗有幾分同仇敵愾:“就是!死了清凈!死有余辜!”
進來剪燭花的婢女不鳴眼神麻木。她已經(jīng)習慣主人的幼稚言行了。好在宅院新近整頓過(聞闕還安插了自己人),這倆窩在床上講小話,也不必擔憂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不鳴什么也沒提醒,頗有眼色地關門退出去了。
沈知嬰今晚不需要守夜的仆從。
他抱住姜晏,黏黏糊糊地親來親去。既知聞闕平安無事,他現(xiàn)在沒什么可擔憂的了,對姜晏的思念之情自然淹沒頭腦。
姜晏被親得衣衫半褪,只剩褻褲掛在腰上。她心里惦記著事兒,并不顯得放松,回過神來,沈知嬰已經(jīng)伏在身上,勃起的玉莖插進兩腿之間,來來回回地磨蹭。
“好累,不要?!?/p>
姜晏推沈知嬰的臉。
散著烏發(fā)的少年彎彎眼睛,在她頸間流連吸吮。
“不做那事呀,只是嬰娘太久沒親近晏晏了,想多抱一抱,親一親……”沈知嬰嗓音像融化了的黃糖,纏纏綿綿,“嗯……讓你身子松快些,才好睡覺。”
少年身上還披著女式里衣,胸膛半遮半掩,搖擺間露出纖瘦的腰身。他將自己深深埋進姜晏柔嫩的腿根,脖頸高高昂起,牙齒咬住艷紅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