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雪容撲過去抱住母親,喉嚨澀得說不出話。
才幾個月不見,母親竟像是老了十歲,眼神都有些恍惚。
“娘,您怎么成這樣了?“
她撫著母親枯瘦的手,心痛得緊。
柳姨娘拉著她,絮絮叨叨說自己沒事,就是想女兒。
可束雪容總覺得不對勁,母親說話三心二意,眼神也不敢和她對視。
謝照君站在門口,眉心越鎖越緊。
這哪里是小病,分明是被磋磨得不輕。
“柳姨娘,“
謝照君開口,“身子不適,便跟我們回侯府休養(yǎng)?“
柳姨娘顫顫悠悠地?fù)u頭,好像被誰嚇了一跳:“不。。。。。。我不回去。。。。。。我在這兒挺好。。。。。?!?/p>
束雪容的心咯噔一下。
以前娘最盼著離開尚書府,怎么現(xiàn)在倒不愿回去了?
這時王氏帶著丫鬟端著湯進來,笑得花枝亂顫:“妹妹看誰來了?雪容專門來看你了。我燉了燕窩,快趁熱喝!“
柳姨娘見了王氏,身子瑟瑟發(fā)抖地縮了一下,乖巧地接過湯碗。
原來,娘喝湯的手一直在抖。
壽宴在前院的花廳擺下,來了不少賓客。
束尚書拉著謝照君去應(yīng)酬,王氏領(lǐng)著幾個夫人太太湊在一處,不時把眼神往束雪容身上瞟。
束凌雙被安排在角落里,穿著那套粗布衣裳,滿堂錦繡中,她如同一只土雞,扎眼至極。她端著茶杯,指節(jié)捏得酸痛,眼神似淬了毒,死死盯著束雪容。
束雪容懶得搭理她,只想快點吃完飯,把娘帶出去。
酒過三巡,束尚書端著酒杯走到謝照君面前,紅光滿面:“賢婿啊,我知道以前是我們不對,讓雪容受了那么多委屈??煽偘央p兒放在外面也不是辦法。。。。。?!?/p>
謝照君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岳父說笑了。束凌雙犯的錯,夠流放三回的了,我沒送她去官府,已經(jīng)仁至義盡?!?/p>
眾人只管往嘴里添菜,束尚書的臉一會兒紫一會兒白:“可。。。。。。可她畢竟是束家的嫡女兒。。。。。?!?/p>
“哦?“
謝照君挑挑眉,“岳父替她做保?“
束尚書被噎得說不出話,王氏及時打圓場:“親家說笑了,我們只是覺得,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謝照君不再說話,只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
那眼神冷得像冰,生生把王氏后半句話逼回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