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照君冷哼一聲。
他當然嫌棄。
嫌棄這屋子里的氣息,嫌棄眼前的女人,更嫌棄自己,竟然,真的踏了進來。
“不用了。“他走過去,拿起茶壺,倒了杯涼茶,一飲而下。
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去,卻壓不下去心里的煩躁。
束雪容看著他,忽然開口:“世子爺若不樂意留下,妾身不會強求?!?/p>
謝照君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他。
這女人又在耍什么性子?上午還求他回門時給她些體面,現(xiàn)在又擺出清高了?
“怎么?這就耐煩了?“他的語氣帶著嘲弄,“還是覺得,用點欲擒故縱的手段,就能讓我對你改觀?“
束雪容歪了歪頭,似乎在認真想他說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擺了擺手:“世子爺想多了。妾身只是覺得,強扭的瓜不甜。您若是心里不痛快,留在這里也是煎熬,何必呢?“
再說,妾身下午說過,不會讓姐姐為難。您如果在這邊待久了,姐姐難免又要胡思亂想。“她頓了頓,又道:“另外,妾身下午說過了,不會讓姐姐為難。您如果留在妾身這里時間久了,姐姐難免又要胡思亂想?!?/p>
謝照君瞇了瞇眼睛。
她總是能說到點子上。
束凌雙的性子,他清楚。如果知道他來了西跨院,他這一晚上恐怕又要睡不著,咳個不停。
可母親的話,他不能不聽。
謝照君看著束雪容那張風平浪靜的臉,忽然有些琢磨不透。
這個女人,和他印象里的怯生生、只會偷偷看他臉龐的庶女,完全不一樣。
她冷靜,從容,甚至帶了些……事不關己的冷漠。
仿佛嫁給他,進這侯府,對她來說,不過是從一個地方吃飯睡覺,換到另一個地方吃飯睡覺。
“你倒是懂事?!?/p>
謝照君語氣不明,
“只是,有些事,不是你懂事就能躲得掉的?!?/p>
束雪容心下明了。
她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妾身知道。只求世子爺……溫柔些?!?/p>
這話她說的極輕,帶著種不易察覺的弱,像根羽毛,輕輕搔在謝照君的心尖上。
他一愣,隨即涌起一股莫名的火。
“放心,“
他逼近了,俯視著她,冷冰冰的,“我對你,還沒那么感興趣?!?/p>
說完了,他轉(zhuǎn)身,朝著外間的榻走去:“我今晚上睡在外間的榻上,你安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