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畫,一邊解釋。
“正常的繩索下去,會被冰棱割斷。正常的兵士下去,會被活活凍死。所以,我們不用正常的繩索,也不用正常的兵士。”
王正北湊過去,只見江寒畫出幾個奇特的圖形。
一個,是帶著四個尖銳倒刺的鐵爪,如同鷹爪。
“此物名為‘飛虎爪’,爪上淬油,不易結(jié)冰。爪前系上長繩,繩索用桐油浸泡七日,再用麻布包裹,既堅韌,又防水。甩上絕壁,只要勾住巖石或堅冰,便是一個穩(wěn)固的支點?!?/p>
另一個,是綁在鞋子上的鐵制底板,下面布滿釘齒。
“此為‘踏雪釘’,專走冰面?!?/p>
王正北的呼吸粗重起來,他是個識貨的,只看圖樣,便知這兩樣?xùn)|西是專門為冰雪絕壁而生的利器。
這小子,還是個機關(guān)術(shù)大師?
“光有這些還不夠,”江寒的聲音沉穩(wěn),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下去的人,不能超過五十。必須是山中的獵戶,或者常年在北境攀爬為生的采藥人。他們身手矯健,熟悉山林,最重要的是,他們敬畏風(fēng)雪,也懂得如何與風(fēng)雪共存。”
“人手,我可以從親衛(wèi)營里挑!”王開復(fù)在一旁插話,他已經(jīng)被這場匪夷所思的兵法推演完全吸引了。
江寒卻搖了搖頭。
“不,王將軍,你的兵太‘正’了?!?/p>
“正?”王開復(fù)一愣。
“他們殺氣太重,隊列太齊,是沙場的好手。但這次,我們需要的是一群‘野’的,一群能像狼一樣在雪地里潛行的鬼魅。行動時,不能有任何甲胄摩擦聲,不能有任何隊列行進的習(xí)慣。他們甚至要在臉上涂抹雪和泥,把自己變成一塊會動的石頭?!?/p>
王正北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明白了。
江寒要的不是一支軍隊,而是一群刺客,一群在絕境中求生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