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李鬼眼珠一轉(zhuǎn),湊上前,諂媚地壓低聲音:“監(jiān)軍息怒!那小子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得了將軍的青眼。可帶兵打仗,不是匹夫之勇就行的。撼山營那群兵痞,桀驁不馴,能服他一個毛頭小子?”
錢林猛地抬頭,盯著李鬼:“你的意思是?”
“散布消息!”
李鬼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就說他江寒不過二十,黃口小兒,毫無指揮經(jīng)驗。王將軍任人唯親,拿整個北境防線的安危當(dāng)兒戲!人心一散,他那獨立營的架子還怎么搭得起來?”
錢林眼中的暴戾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陰冷的算計。
他又看向那個滿頭大汗的張胖子。
張胖子立刻會意,哆哆嗦嗦地躬身道:“將軍放心!軍需處那邊,下官還有幾分薄面。那撼山營不,獨立營的軍備、糧草,總會總會出點小問題的。比如冬衣的棉花不夠厚實,送去的糧食里多摻了些沙子,訓(xùn)練用的箭矢嘛,箭頭歪一點也很正?!?/p>
“哈哈哈!”
錢林終于發(fā)出了壓抑許久的笑聲,笑聲尖銳而刺耳,“好!好!釜底抽薪,我看他江寒拿什么來練兵!我要讓他知道,這軍中,不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
他要讓江寒焦頭爛額,要讓撼山營的士兵怨聲載道,最后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滾出他的視線!
與此同時,江寒踏入了撼山營的駐地。
營地里一片熱烈,贏了,他們贏了王正北元帥的親衛(wèi)隊!
這放在一個月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當(dāng)江寒的身影出現(xiàn)在營門口時,所有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數(shù)百道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審視著這位年輕得過分的將軍。
江寒的目光掃過全場,將每一張或麻木、或桀驁、或好奇的臉孔盡收眼底。
他沒有走向高臺,只是站在訓(xùn)練場的中央,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所有人,集合!”
沒有多余的廢話,命令簡潔而冰冷。
等到人齊后,江寒靜靜地看著他們,直到所有人都站定。
“從今天起,撼山營,更名獨立營?!?/p>
“我,江寒,是你們的將軍?!?/p>
他停頓了一下,銳利的眼神仿佛能刺穿每個人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