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貼著她的耳廓,氣聲低語:“阿荷,你說剛才我們像不像新郎新娘敬酒。”
他的話里含著笑意和濃濃的期待。
曲荷心里被一股甜蜜包圍,酥酥麻麻的。
她沒有直接回答,抓著他端著茶杯的手放到鼻子下聞了聞,“你也沒喝酒啊?!?/p>
“酒不醉人人自醉?!?/p>
“少貧。”
“阿荷,”莊別宴手下移和她十指相扣,聲音更沉,更認真,“還有三個月不到就是我們的婚禮了,我每天都在數(shù)日子。”
曲荷沒回答,但是嘴角的弧度卻不自覺上揚了幾分。
她勾了下手指,在他掌心輕輕撓了下,卻換來他更用力地握緊。
所有的忐忑不安,似乎都在他這番幼稚卻直接的宣告中被悄悄撫平了大半。
回到原位坐下,菜已經(jīng)上齊了。
曲荷想著莊別宴傷還沒好利索,在外面多少要給他一些面子,就拿過湯勺,準備給他舀碗湯。
可她手剛準備伸出去,旁邊的人卻快她一步。
燕舒突然起身,端著碗熱氣騰騰的湯,越過了曲荷,停在了她和莊別宴中間。
那碗湯盛得很滿,升起的白色熱氣幾乎貼著她手背的醫(yī)用創(chuàng)口貼,格外刺眼。
“莊總,上次的意外,多謝您的幫助。聽說您的傷還沒好,這是我特意叮囑廚房做的藥膳湯。”
燕舒的目光直直看向莊別宴,全然當旁邊的曲荷是個透明人一般。
從剛才他一進門,所有的注意力,所有溫柔就全都只給了曲荷一個人。
那些旁若無人的親昵低語,自然無比的小動作,還有剛才接受祝福時他眼底的滿足,無一不在刺痛她的眼。
她在這里看著他們像一對新人一樣敬酒,接受著大家祝福,心像是被刀割一樣。
燕舒捧著這碗滾燙的湯,就像是在捧著自己的卑微和固執(zhí),手被熱氣熏得發(fā)紅,卻沒動一下,就等著莊別宴接過去。
她拿上次幫忙的事當感謝,他沒理由拒絕。
氣氛安靜了下來。
包廂里所有人的低頭裝作夾菜,可余光都不自覺在三人身上逡巡。
空氣彌漫著尷尬,別說咀嚼食物的聲音了,大家的呼吸聲都低了幾分。
熱氣騰騰的湯盛得很滿,燕舒的手因為長時間懸空,不自覺顫抖了一下,看起來搖搖欲墜,再加上她手背上貼著的醫(yī)用貼,大家心里都有些于心不忍。
就在那碗湯幾乎就要端不住的時候,莊別宴終于動了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