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閉嘴了。
他就知道,王爺讓說實話的時候,他就該說假話的。
蕭賀夜雖然走了,但許靖央確實將他的話聽進了心里去。
四周無人的時候,許靖央才愛惜地撫摸過那精致的馬鞍。
踏星從前跟著她在戰(zhàn)場上,沒有過過好日子,戰(zhàn)馬當(dāng)然有戰(zhàn)甲,只是因為她每次都沖鋒在最前面,所以踏星的戰(zhàn)甲總是破損的。
許靖央輕輕撫摸馬鞍,又摸了摸馬鬃。
“踏星,你也很喜歡,是不是?”
踏星踢踏馬蹄,拿頭蹭著許靖央的掌心,她終于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許靖央將馬韁套好,換了一身利落騎裝,馬尾束發(fā),騎著踏星從后門一路向城中的比武場前去。
那里能練武,也能跑馬,場地很大,只需要一兩銀子,就能跑一下午。
到了比武場,大概是晌午剛過的緣故,跑馬場里武人稀少。
許靖央牽著踏星走過去,卻見到掌圍使——馬場管事,雙手高舉,撐著一把長纓槍,長纓槍兩頭還挑著兩桶馬糞。
見他容色憋紅,在這秋日里,斑白的兩鬢已滲出汗水,手臂更是發(fā)抖。
許靖央不由得問:“掌圍使這是?”
掌圍使聲音勉強:“小姐,我無事,您將銀子放置在旁邊的銅盤里便好?!?/p>
許靖央剛將銀錢放過去,一轉(zhuǎn)身,看見兩個富家公子騎馬,繞到了掌圍使身邊。
“老頭兒,是你技不如人,武藝輸給我們,你可要舉好了,一個時辰,少一點都不行!”
“若是掉下來,我們就告到太仆寺,革你的職!”
年近六十的掌圍使賠笑:“下官一定堅持……”
許靖央見此情形,深深皺眉。
她曾聽師父郭榮說過,這個比武場的掌圍使,是四十年前崖山關(guān)二十萬陣亡大軍中,幸存的將士之一。
這種毫無背景的小人物回到京城以后,多數(shù)告老還鄉(xiāng),回去種田,還有的,就像這位掌圍使一樣,謀個九品的芝麻小官,在比武場、校場這樣的地方做管事。
他不是許靖央的兵,但也不該這么被刁難。
許靖央正要過去解圍,卻聽到身旁傳來一道意外的聲音。
“許靖央?”
她扭頭,看見魏王騎馬過來,身后還跟著四五個紈绔,其中就有剛剛對掌圍使說話的那兩人。
魏王皺眉:“你跟蹤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