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侯府利益,沈弘挑了挑眉,這次沒有制止她,反而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如今上半本賬簿出現(xiàn),鎮(zhèn)遠侯府被牽扯其中,父親若能借此機會收攏民心,便是在陛下心中加分?!?/p>
沈清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而且,施粥所需銀錢對侯府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卻能換來百姓的感激,若是您這次還打著朝廷的名義出手,豈不更是打消了陛下對您的猜忌?”
她知道沈弘最看重這些,尤其是這半本賬簿的牽連,從帝王之心勸說,可以說直擊要害。
可沈弘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語氣慵懶:“若我直接上報朝廷,讓皇上知道。不更是直表忠心,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沈清辭氣急,第一覺得沈弘是如此蠢鈍之人,為了不惹事上身,對此事不管不顧,怪不得當時鄭王闖進京城,第一個燒的就是身為墻頭草的鎮(zhèn)遠侯府!
“上報朝廷一來一回,不知要耽誤多少時間。若是我們先拿出銀錢施粥,穩(wěn)住局勢,等朝廷反應(yīng)過來,功勞也有我們一份。到時候論功行賞,對父親、對侯府都有好處。若直接上報,若被有心之人做文章,說父親一個臨陣倒戈,到時父親才是百口莫辯!”
沈弘放下茶盞,看著沈清辭,眼神里帶著幾分嘲諷:“你以為施粥是那么容易的事?稍有不慎,便會被人抓住把柄,說我們侯府籠絡(luò)民心,意圖不軌。到時候別說功勞,怕是連侯府都要搭進去。”
“父親多慮了?!鄙蚯遛o連忙說道,“我們只施粥,不插手其他事務(wù),一切都在明面上進行,而且我們大可以借三皇子名義施粥,這樣旁人就算想做文章,也找不到借口。”
“借三皇子的名義?”
沈弘的目光倏地銳利起來。
蕭承煜可是當今陛下最疼愛的兒子。雖說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決,但滿朝文武都看得明白,三皇子的風頭最盛,陛下對他的寵愛更是毫不遮掩,人人都私下猜測,將來的太子之位定然是蕭承煜的。
正因如此,京中想攀附三皇子的人能從街頭排到巷尾,沈弘自然也不例外。鎮(zhèn)遠侯府這些年在朝中不算頂流,若能搭上三皇子這條線,將來太子登基,侯府的地位便能更穩(wěn)固,這也是沈淬蘭一心想讓沈清辭攀附蕭承煜,成為三皇子妃的原因。
沈弘盯著沈清辭,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著,帶著審視問道:“你怎么會想到借三皇子的名義?這些話,是不是三皇子告訴你的?”
今天說了這么多,包括賬簿這些話,沈弘現(xiàn)在不問,心里一定會懷疑,不如趁著這機會全推到蕭承煜身上,這樣也減了他的懷疑。
沈清辭面上不動聲色,順著話頭說道:“前些日子在云棲寺,曾與三皇子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閑聊時,三皇子曾感嘆過民生艱難,說百姓是社稷根本。女兒也是想著,借三皇子的名義施粥,既合他心意,又能讓侯府在他心中留下個好印象,一舉兩得?!?/p>
她把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沒明說三皇子授意,又讓沈弘覺得這事有三皇子的影子,恰到好處地撩撥著他想攀附的心思。
沈弘沉默了。他盯著沈清辭看了半晌,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么,可她神色坦然,倒像是真的只是隨口一提。
借三皇子的名義施粥……這確實是個好主意。既能收攏民心,又能向三皇子示好,若是這事能傳到陛下耳朵里,順帶還能沖淡賬簿帶來的負面影響,簡直是一舉多得。
至于沈清辭說的在云棲寺見過三皇子,他雖沒聽說過那日三皇子確實在云棲寺,但皇子出行豈能人盡皆知,若這些話不是三皇子說的,沈清辭一個閨閣女子如何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