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yī)最先反應過來,語氣里滿是質(zhì)疑,“彥青,你沒自己開過方子,連獨立診治的病例都沒幾個,憑什么斷定這個藥方能用?”
“紙上談兵誰不會?”另一位張?zhí)t(yī)冷笑一聲,指著病例上的咳血記錄,“這些患者都已經(jīng)咳血了,肺腑損傷嚴重,你拿個沒試過的方子來試藥,萬一加重損傷,出了人命誰負責?”
陳彥青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知道眾人的質(zhì)疑并非沒有道理,自己確實從未獨立處理過這么兇險的病癥,所以一被質(zhì)疑就沒了底氣。
沈清辭卻覺得這方子可行,她站出來拍了拍陳彥青的肩膀,“陳師兄的方子有道理。沙參、麥冬性平,既能潤肺,又不會損傷正氣;連翹、蒲公英清熱解毒,與舊方的藥效不沖突。我們可以先取少量藥材,熬成湯藥給癥狀最輕的患者試用,同時觀察脈象與呼吸變化,若有效再推廣,若無效再調(diào)整,這樣既穩(wěn)妥,又能爭取時間?!?/p>
聽到有人支持自己的藥方,陳彥青頗為驚喜,心中有什么東西好像在悄然變化。
他一直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不是很自信,所以一直也不敢下藥,所以當初也對沈清辭多有崇拜之情,今日連沈清辭都替他說話,陳彥青心中頓時有了自信,對醫(yī)術(shù)竟也生出了一些信心。
但仍有人質(zhì)疑,畢竟沈清辭和陳彥青實在太年輕了,眾人也只知道沈清辭是劉文清的學生,卻不知道她真是身份,雖然這幾日看得出她醫(yī)術(shù)不錯,但到底多厲害還是心中沒譜,醫(yī)者仁心,斷不會輕易拿著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一個太醫(yī)站了出來,“沈大夫畢竟年輕,沒見過這種兇狠的病癥,若是試藥出了問題,誰來擔責?病人怎么辦?”
涉及人命,無人敢說話。
而且病人本就情緒不好,若被知道是試藥,只怕病人會暴動。
劉文清看著眼前的爭論,輕輕咳嗽一聲,“好了,別爭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試藥是唯一的出路。彥青,你先把‘潤肺解毒方’的劑量詳細寫下來,每味藥材的用量都要精準,寫好我們再來討論。”
眾人見劉文清發(fā)了話,便不再反駁,等著陳彥青下筆。
陳彥青有些猶豫,想了很長時間才拿起筆,在紙上寫下每一味藥材的用量。
片刻后,陳彥青將寫好的藥方推到桌中央,沙參三錢、麥冬二錢、連翹四錢、蒲公英五錢……每味藥材的用量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眾人看后,沒有藥理相沖,都覺得覺得這個藥方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肯定是不出錯,也就沒再反駁。
這時李太醫(yī)指著藥方末尾,眉頭又皺了起來:“彥青,這方子只寫了潤肺解毒的藥材,那患者的咳血怎么辦?”
張?zhí)t(yī)跟著附和:“是?。偛庞懻摃r只想著緩解呼吸困難,倒把咳血這茬忘了!這些患者肺絡(luò)已破,若不止血,就算呼吸穩(wěn)住了,也會因失血過多喪命?!?/p>
陳彥青也沉默了,他畢竟經(jīng)驗尚淺,藥方確實不夠完美。
劉文清看了看說道,“咳血是肺絡(luò)受損所致,白及性微寒,能收斂止血,還能修補肺絡(luò),但單用白及恐會留瘀,需搭配一錢三七粉,既能止血又能活血,避免瘀血堵肺。”
眾人點頭,覺得此方可行,而且是劉文清提出的,信服度還是要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