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8 靈瀾前緣（上）（第2頁）

小女程靈，雖頑皮好動，但還算乖巧懂事，也不愛哭鬧。

非要說缺點，只是她有點貪嘴。

軍情緊急，程父來不及找遠(yuǎn)方親戚，想了一圈，想起居住在京都的故友——江兄。

官至正二品的江兄，還是曾經(jīng)自已了解的那個江兄嗎？

他可以愿意照看程靈？

程父不知道。

哪怕是在江府當(dāng)個丫鬟，也比外面的百姓生活得安穩(wěn)些。程父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臉，悵然不已。

*

九歲的江起瀾，跟在父親身后，朝南城茶樓而去。

別看江起瀾只有九歲，但氣度不凡，腰背挺拔，眉宇間充盈著浩然正氣。

街道上熙來攘往，百姓們見到江大將攜子出行，紛紛上前打招呼。

不少小商販想送東西給江大將，可不敢造次，就往江起瀾手中塞——江起瀾都躲開了，除了一個賣山楂糖雪球的老伯。

那位老伯趁著人多雜亂，往江起瀾手中塞了一紙包糖雪球后，靈活地從人群中鉆出去了。

江起瀾追了幾步?jīng)]追上，只能拿著紙袋回到父親身邊。

“父親，那位老伯跑遠(yuǎn)了，我追不上——”

江大將捋了捋胡須：“我知道了。那位是城北胡伯，回頭我讓門房把錢給他送過去?！?/p>

江起瀾生性冷淡，不喜嘈雜熱鬧環(huán)境。

“父親，街上這么多人，您為什么不乘馬車出行？”

江父朗聲笑道：

“為官者，若只身居廟堂，如何能L察民生疾苦？只有腳踏實地，看一看百姓們的營生，才能知道百姓們生活有多不易——”

“你要看一看，糧食是如何從土里長出來，如何一步步播種，養(yǎng)育，收割，運輸，買賣……直到出現(xiàn)在我們的飯桌上?！?/p>

“你要看看街道上，糧店、布店、藥材鋪、典當(dāng)行進(jìn)出的人們……他們?yōu)槭裁磿ミ@些店鋪？他們能吃飽飯，能穿暖嗎？”

“若不了解百姓民生，坐在廟堂之高，不假思索辦法政令，那只會苦了百姓——”

“食君俸祿，忠君之事——王若下了什么不理智的政令，作為臣子，應(yīng)為王分析利弊，直到王修改或廢止政令為止。”

“為官者，要守護(hù)愛護(hù)百姓——戰(zhàn)時縱馬安天下，興時納言護(hù)和平。瀾兒啊，你要牢記——”

江起瀾沉吟半晌，最后鞠躬：“是的，父親，孩兒知道了?！?/p>

接下來的路程，江起瀾一掃煩躁。

他用心去觀察路邊來來往往的人：藥材鋪前哭泣的枯干老頭，典當(dāng)行垂頭喪氣的胖男人，抱著孩子認(rèn)真挑選布料的婦人，賣力雜耍的藝人……

眾生百態(tài)，活潑有趣。

邊走邊看，不多時，行至茶樓所在街道。

“江節(jié)度使——”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