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見她反應(yīng)這么大也奇怪,笑道:“多少女子擠破頭想進(jìn)宮為妃都不成,偏你還往后推。”
“你說你舉止粗鄙,哪里粗鄙了?哀家瞧你許久了,性子沉穩(wěn)內(nèi)斂,聰明又很有分寸,皇帝身邊的女人們都有著各自的打算,你只為自己開心而活,宮中就缺你這樣的,將你放在皇帝身邊,哀家放心?!?/p>
梁懷月一聽這話,仿佛是要立刻下旨把她賜給皇帝的意思,趕忙連連磕頭懇求。
“太后娘娘,臣女所言句句屬實,若非如此,家中父母也不會將我許諾給衛(wèi)老國公做妾了,就是因為臣女舉止粗鄙,性子剛烈。”
太后聞言,頓時眼睛一瞇,“你身上有婚約了?”
梁懷月道:“家里確曾將我許配,但我抵死不從,后來因為出了我母親這檔子事,便沒再提這事了。”
太后點(diǎn)點(diǎn)頭,沉默了許久。
梁懷月俯身看不見太后的表情,但想著,這世道,女子只要與人議親了,若是再嫁他人,都算是低人一等的,也會對自己的名聲留下不好的影響。
梁懷月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外人面前這般說,實是有自毀名聲的嫌疑,又隱喻了自己性子倔強(qiáng)和暗示她母親的案子,太后若是明白的,應(yīng)該就不會讓她入宮了。
過了半晌,太后讓人將她扶起來,果然不再提入宮的事了。
直到她回了自己房間,梁懷月才終于放下心來。
但剛剛的驚慌猶在,她想給自己倒杯茶壓壓驚,手還都是抖的。
“我來吧?!敝x培青的聲音在身后突然響起,嚇得梁懷月差點(diǎn)把手里的杯子給扔了,氣得她直接連名帶姓的吼他。
“謝培青!你總往女兒家的閨房跑什么!你是不是就想要害我被沉塘??!”
謝培青被吼的一愣,手上的茶都險些要灑出去了。
但他卻沒生氣,反倒覺得這種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以往別人見到他都會老遠(yuǎn)的就躲開,要不就叫他謝閻王,把他當(dāng)成真閻王一樣,一邊敬畏一邊遠(yuǎn)離,像梁懷月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還是頭一個。
這么想著,謝培青竟不自覺的笑了笑。
梁懷月一肚子的火氣,見他這個總是往人家閨房鉆的家伙不但不顧別人名聲,還笑,更是氣的七竅生煙。
剛要再罵,就聽謝培青緩緩開口,“近日后宮已經(jīng)查出了十幾個中了蠱毒的人,引出來的蠱蟲也與那些空的籠對得上,但只剩下兩條,應(yīng)當(dāng)是最大的,一直沒排查出來,太醫(yī)院首說,怕是那兩只已然自成了一派,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此排查便難了很多,想著你是最先發(fā)現(xiàn)異常的,應(yīng)當(dāng)有什么點(diǎn)子能幫著想想。”
“所以我來看你,其實是奉了皇上的旨,就算外人看到了告上去,也不會把你沉塘?!?/p>
梁懷月聽著話有理有據(jù)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奉旨來的,弄得她一肚子火只能壓下去,臉都憋紅了。
謝培青看她氣鼓鼓的,只覺得好笑,從懷里摸出藥給遞給她。
“怪不得雨欣總跟我拿藥,梁姑娘確實用的廢?!?/p>
梁懷月瞪了他一眼,一把將小瓷瓶奪過來,坐在銅鏡前小心翼翼的上藥。
“你以為我想?若不是為了躲開被太后賜婚,我也不會豁出去了?!?/p>
謝培青渾身一僵,看向梁懷月的眼神渴望又疑惑,“要將你賜給誰?”
梁懷月抹著冰冰涼涼的藥,不小心碰到腫起來的打包,疼的嘶了一聲
“太后開口,還能是給誰,皇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