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那晚,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告訴我。”
“是……是林夫人?!眲サ穆曇纛澏吨?,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回憶,“那天晚上,林夫人找到我,給了我一大筆錢,她給了我兩個任務?!?/p>
謝時宴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兩個任務?!
“第一個任務,是放一位姓洛的小姐進去。她給了我照片,讓我務必確認是本人,并且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眲ヒ贿呎f,一邊用手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那位洛小姐來了之后,我確認了身份,就用員工卡把她送了上去。”
“第二個任務呢?”謝時宴的聲音壓得很低。
“第二個任務……”劉偉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他看了一眼謝時宴,又飛快地低下頭,“是在洛小姐離開之后,如果……如果將來有人問起,特別是您問起,我就必須說,當晚我還安排了另一個女人進去?!?/p>
謝時宴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林夫人給了我另一張照片,是酒店的一個清潔工。”
“她讓我記住那張臉,說那就是另一個女人。她告訴我,這件事是給我留的一條后路,也是給她自己留的一張底牌?!?/p>
“她說,我永遠都不需要真的送第二個人進去,我只需要記住這個謊言,記住我收了錢,送了兩個女人?!?/p>
劉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變成了嗚咽。
“我……我沒膽子違抗她?!?/p>
“我拿了錢就回了老家,前幾天有人找到我,讓我把那個謊言說出來……我不敢不說……我真的不敢……”
房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那盞昏黃的燈泡還在搖晃,將謝時宴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扭曲。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但劉偉能感覺到,房間里的溫度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下降。
原來是這樣。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一個持續(xù)了六年的,惡毒無比的局。
林婉柔不僅策劃了那個夜晚,甚至連六年后的說辭,都早已準備妥當。
她算準了自己會懷疑,會調查,所以提前埋下了這顆最致命的釘子。
她要的不是讓他相信洛錦書的清白,而是要讓他永遠在“兩個女人”的謊言里掙扎,讓他永遠恨洛錦書,永遠被蒙蔽。
巨大的憤怒和冰冷的寒意,從他的胸口炸開。
那不是對劉偉的憤怒,而是對他母親,對他自己的憤怒。
他竟然……竟然還真的有過片刻的動搖。
謝時宴緩緩站起身。
劉偉嚇得癱軟在地,以為自己死期已至。
但謝時宴只是從他身邊走過,沒有再看他一眼。
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對“影子”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