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瑪從善如流,
“好的,媽媽?!?/p>
頓了頓,他見蟲母還在盯著自己看,耳廓、臉頰便有些控制不住地開始蔓延出現(xiàn)生理性的薄紅,連眼睛都有些濕潤,結結巴巴道:“媽、媽媽怎么這樣,看著我?”
對于伽瑪?shù)暮π?,阿舍爾雖然心知肚明,但每一次看到對方面對自己時紅暈的臉頰和閃爍的目光,也還是會覺得有趣。
他輕聲道:“所以,就沒有什么要告訴我的?”
“不、不是,我沒想騙……騙媽媽的!”
伽瑪?shù)穆曇舾吡艘凰查g,卻又很快弱了下來,那是一種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心虛。
阿舍爾:“說說看吧。”
……依照雄性蟲族那么敏銳到非人類一般的五感,阿舍爾可不相信他們不會不知道這些出現(xiàn)在花叢下的樹葉、野花,只能是他們知道,卻沒明著告訴他。
伽瑪不自然地碾了碾鞋底,輕聲開口:“媽媽連最里側(cè)的葉子,也看到了么?”
“嗯哼?!?/p>
阿舍爾從鼻腔里應了一聲。
見蟲母等待著自己的回答,伽瑪抿唇露出一個有些羞澀的笑容,空著的手撓了撓腦袋,“最開始只是媽媽讓迦勒和烏云喂養(yǎng)的那幾只野犬?!?/p>
筑巢期情緒敏感的蟲母變成了多愁善感的小哭包,他不僅僅會擔憂別墅內(nèi)各個家具的“加班時長”和“心理健康”,還會將自己的善意發(fā)散到別墅之外,其中之前被旦爾塔抱著有過一面之緣的野犬一家,就是重點關注對象。
“所以樹葉是它們……送來的?”
“是的?!辟が旤c頭。
阿舍爾一向會抓重點,“那你說‘最開始’是指……”
“后來,”伽瑪又撓了撓腦袋,“后來是野犬一家和庫亞一起的?!?/p>
阿舍爾一頓,腦袋里忍不住冒出了幾個問號。
“庫亞?”
——庫亞。
塞克拉的兄長,從前生活在天空之城的高級蟲族,是王蟲的子嗣,也同樣是王蟲身邊的“近衛(wèi)”,曾受制于王蟲,幫其抓捕同類作為“肉畜”食用,但后來則選擇站在了阿舍爾這一邊,并為當初他們徹底解決王蟲而提供的部分幫助。
阿舍爾對庫亞的印象還停留在對方很早就表露出來的,區(qū)別于大多數(shù)蟲族而更加復雜多變的情緒。
那是當時身處始初之地,所見過的蟲群中,最像是“人類”的唯一一個高級蟲族。
在庫亞的身上,阿舍爾總能窺見人類情感上的復雜性和矛盾性,就好像是在純粹的黑與白之間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被染色的紅,看起來明顯卻又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