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整個商場的天花板上幾乎全部都是盤旋纏繞著的枝條,綠油油圓滾滾糾纏著的繁密枝條乍看之下還以為是掛在天花板上的蛇群,嚇得阮俊馳背后一麻。
枝條上豎起的碩大葉片宛如植物的雙眼,轉(zhuǎn)動著追蹤陸陸續(xù)續(xù)從帳篷里逃出的人,速度不快也不慢,纏上獵物的腦袋后緩慢堵塞獵物的口鼻。
葉片上的細小絨毛貼在臉上并不算冰涼,觸感輕柔細微,甚至有人被纏住后第一時間并未醒來,還是同寢的人一把拽掉了那些覆蓋在同伴臉上的葉片。
而后驚恐地發(fā)現(xiàn)同伴似乎被葉片上的散發(fā)的某種植物毒素迷得暈暈乎乎,說話都顛三倒四起來:“暈、頭暈,我好像……做了個夢……”
于是立刻喊道:“有毒,被纏住別張嘴,別呼吸!”
所幸蕭見信喊得足夠及時,醒來的眾人掏出武器,三下五除二將入侵的植物給砍碎了。
秦奉先扯掉了同寢之人身上的葉片,發(fā)覺這家伙怎么也喊不醒,他確認對方?jīng)]有死,只是暈過去之后,將人拖出來托付給了阮俊馳照顧。
而后秦奉先借著黑暗稍微出手,將頂上的植物割裂掃落,剩下了一些交給隊友處理。
一片混亂之中,秦奉先掃視了一圈,意識到了不對勁,視線定在了空無一人的火堆旁。
基恩不見了。
剛剛還在說話的蕭見信,也不見了。
……
與眾人駐扎處的熱鬧叫喊不同,遠離商場一層的某個家具城的樣品大床上,有人想叫也叫不出來。
身下所壓著的那柔軟無比的被褥,對于蕭見信而言,仿佛是一種來自遙遠記憶深處的觸感。他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有體驗過如此高品質(zhì)的床品了。
一股淡淡的、混雜著揚塵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回蕭見信的心徹底落到了底部。
蕭見信痛恨黑夜里什么也看不見,同時慶幸著自己什么也看不見。
看不見自己的恥辱、對方的眼神。
……
蕭見信平日里還算靈活的思維被堵塞了一半,艱難地無法在腦中湊成一句完整的話,思緒跳躍。
我不見了,為什么不來救我?
難道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
因為沒用,所以沒有人來救我……?
為什么唯獨找上了我?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