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默才剛進更衣間,孫昊立刻上前,也不迂回,直接把話挑明:「你們在交往?」
聽聞,梁芙洛一怔,還沒開口,對方又把話搶過。
「其實吧,江以默這個人挺無趣的,除了那張臉勉強長得能看以外,沒其他說得上的優(yōu)點。以你的條件,跟他交往,太委屈了?!箤O昊說得一臉可惜,「你要是為了錢,找他就更不對了,他們家三個孩子里就屬他最不受寵,爹不疼娘不ai的,只差沒被趕出家門而已。」
語意半頓,他冷笑,「想當(dāng)少nn,你該去找江以威。」
被誤會了意圖,梁芙洛沉下臉,眼神有些火了,但有更多的不悅是因為聽見他在背後議論他的不是,甚至出言詆毀他的人格。
「你就是這麼看他的?」
孫昊一頓,「什麼?」
「在你眼里,江以默就這麼不堪?」梁芙洛看著他,口吻逐漸失了平靜,她掐著手心想忍住情緒,卻還是抵不過那些心疼,「你根本不配當(dāng)他的朋友。」
nv孩子說了重話,眼里是鮮明的蔑視,灼如焰火。
孫昊嗤笑,「你才認(rèn)識江以默多久?你有多了解他?」
對方明擺著挑釁,梁芙洛也不退縮,甚至自信,「至少我不像你這麼偽善,表面上和他裝得要好,背地里卻到處向人這麼說他?!?/p>
孫昊挑眉,覺得這nv人有些趣味了。
「是嗎?」他彎唇,狹長的眼尾疊滿笑意,像是算計?!缚磥砟阃ο矚g他的啊?!?/p>
眼神微微一凝,梁芙洛瞪著他,指尖不自覺攥緊。
將nv孩子細微的反應(yīng)看盡,孫昊低笑,「但愿你是真心的?!顾麖澤恚〈降透届端?,語聲沉冷,若冰河砥礪千年,「要是連你也和江以威ga0上,我不會放過你?!?/p>
孫昊這句警告,證實了他與江以默是真的朋友。
直到那一刻,梁芙洛才意識過來,他是明著在試探她。
先給她扣上心慕的帽子,假設(shè)所有動機都立基於此,再刻意扭曲她的目的,藉由這種方式探她虛實,好知道她對江以默究竟了解多少,又對他的家庭知曉多少。
那些連卓知凡都不能說出口的事,在認(rèn)識她以前,孫昊是唯一知道的人。
「你最好做好心理準(zhǔn)備,江以默經(jīng)歷過的事沒有他說得那麼簡單,他也不會是你想像的那種模樣,要是沒把握承受得起,就離開吧。別給他無謂的希望,那都只是傷害。」
他的過去是一池深潭,但凡差池,都可能萬劫不復(fù)。
但她依然想涉足。
「我能問你問題嗎?」餐點送上後,梁芙洛執(zhí)起刀叉,先是偷覷了對座的男人一眼,語聲疊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像是偶然想到了什麼而隨口提起。
江以默抬眼,「什麼問題?」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xué)西洋劍的?」
「十歲。」男人g唇,以抹刀切了一小塊n油,均勻抹上吐司?!嘎犝f我父親年輕時也喜歡,我母親就讓我去學(xué)了。算是一種討好的方式,或著說悔過也行?!?/p>
讓本身就是錯誤的他,代做錯事的她悔過。
聽聞,梁芙洛抿唇,沒想過只是這麼簡單的問題,也依然能觸及那些傷。他此前所經(jīng)歷的,似乎都和這脫不了關(guān)系,彷佛與生俱來的原罪,即使再怎麼努力,猶然揮之不去。
但他何罪之有?
梁芙洛覺得這世界太不公平,憑什麼上一輩做錯的事,後果卻要讓無法做選擇的他來承擔(dān)?他明明只是個什麼也不明白的孩子,為什麼非得要承受這些對待?
她攥緊手,讓口吻保持平靜,「你恨你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