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想將腓腓抱走,魏劭卻忽的睜開眼睛,直起脖子微微抬頭,望了眼趴自己胸膛上熟睡的腓腓,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小喬一怔,這才知他未睡著,只是大約怕吵醒女兒,這才一直這樣躺著不動的。搖了搖頭,彎腰將腓腓輕輕地抱起,送到隨自己跟了進來的春娘的臂彎里。
春娘抱著腓腓出去安歇。她轉頭,見魏劭還臥在那里,看著自己,便走過去坐到他邊上,拿了塊手帕,替他擦了擦衣襟上的口水痕跡,輕聲道:“明日上路的東西和干糧,都替你預備好了。一早要上路,早些歇了吧。”
魏劭唔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
夜深了。
外頭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夜雨。
已是深秋,今歲的氣候卻有些反常,此刻天邊,竟還隱隱傳來打雷的聲音。
房里燭火亮著,摟著自己的,是丈夫堅實的臂膀。
小喬在隱隱的雷聲里,往丈夫懷里又鉆了鉆,尋了個舒適的體位,將面龐貼著他火熱的胸膛閉目而眠時,忽聽他在自己耳畔道:“蠻蠻,有件事,我一直想知道。只是你從前總不與我說全。明日我便走了,我想你告訴我。”
“嗯?”
小喬已經(jīng)有些困了,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我曾兩次聽你在我面前提及你的夢魘。我想知道,你的夢魘到底為何?”
小喬睜開眼睛。
魏劭似乎一直沒有睡著,正微微低頭,漆黑雙眸注視著她。
“我第一回得知你的夢魘,是那次我發(fā)兵兗州,你趕來的時候告訴我,你是因了一個噩夢,這才一直防備于我。你說在你的噩夢里,我因仇恨,滅了你喬家。第二回,是我親眼見到你被夢魘所鎮(zhèn),哭泣以致于無法醒來。我喚醒你后,你說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子執(zhí)劍殺你。”
他頓了一瞬,似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蠻蠻,這應當不是你夢魘里的全部。我想知道全部。你告訴我,不要再有任何的隱瞞,可好?”
“那個穿龍袍要殺你的男子是誰?”
“是我嗎?”
他一連問了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