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的心,真的好痛。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如果她一直都不醒過來,那我就一直陪著她,哪怕,陪到老。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距離那次意外三天時間了。
經(jīng)過在醫(yī)院的幾天,我對母親那不離不棄的愛和眷戀,兩老都看在了眼里,他們都已經(jīng)看出,我是真心地深愛著母親的,所以,原本就對我有好感的他們,早就把我當(dāng)作是女婿一樣來看待了。
這幾天中,除了擦身都是由外婆來打理之外,其他的時間基本上都是由我陪著母親。為什么是由外婆來打理母親的擦身呢?其實我也可以,而且外婆估計也不會反對,不過,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我和母親,畢竟還沒真的好到那種程度,在出事前她甚至還拒絕過我,所以,如果,如果我真那么做的話,我擔(dān)心,有一天她清醒過來后知道,可能會羞惱我,怪我不尊重她。
這天中午,我仍舊和平時一樣,拉了張椅子,坐在她的床邊陪著她說話。
說是陪著她說話,其實就是我自言自語。出院前,醫(yī)生建議說,多和她說說話,有助于讓她清醒過來。所以,這一年以來,我每天都和她說幾個小時的話。
我也不固定說什么,往往是想到了什么就說什么,從小時候去玩的事情到喜歡她的心情,想到什么說什么。我也不覺得我是完全在自言自語,我都當(dāng)是她清醒著來對待的。而我心中也隱隱有個感覺,感覺我說的話,母親都會聽得到的,只是無法回答我罷了,所以,一直以來,我即使是自言自語也都沒露過口風(fēng),不該透露給她聽的從來都沒說過。
“柔姐,你說,當(dāng)初我說要你做我女朋友的時候,是不是把你嚇一跳了?呵呵,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我確實也太突兀了,換做是誰,剛認(rèn)識沒幾天就說要人家做自己的女朋友,估計都感覺突兀吧。不過,我喜歡你是真的,不,不是喜歡你,是愛上你了?;蛟S,這就是緣分吧,你或許會覺得,我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跟四十出頭的你說愛你很荒唐,是不是覺得我只是說著玩的,甚至覺得我對你居心不軌,只是想把你追到手玩弄一番?如果你真是這么覺得,那你就錯了。說真的,我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我相信,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傊沂钦娴膼凵夏懔?,這一點,不容置疑。我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你就這樣一輩子都不醒過來,那我就這樣陪你一輩子,反正,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蔽乙贿厹厝岬貛退斃碇呀?jīng)重新長長的秀發(fā),一邊對她柔聲說道。
“小逸,先下來吃飯了,飯已經(jīng)做好了?!蓖馄磐蝗辉跇窍潞暗?。
聽到外婆的招呼,我應(yīng)了一聲,然后低頭吻了一下母親的額頭,對她說道:“我先下去吃點飯,很快就上來繼續(xù)陪你的。”之后,我下樓去和外公外婆吃飯去了。吃飯的時候,外婆看著我日漸憔悴的臉,有點心疼地建議我多休息,不要老是陪在母親身邊,我沒有回答,只是笑笑了之。
外公外婆這一年來同樣也是憔悴了很多,不過,我對此也是無能為力,我想勸慰他們什么,但是,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畢竟,我連自己都勸慰不了,還怎么能勸慰別人?惟有希望母親能快點清醒過來了。
吃完飯后,外公和外婆上樓去默默陪著母親坐了一會兒,就黯然地離開了,說是要去辦什么事情。
外公外婆走后,我自己一個人又坐回到床頭左側(cè)的椅子里,繼續(xù)陪著母親說話,同時給她按摩著掌心。
母親的身體,迄今為止,我只觸摸過她的臉和手。其實,如果我愿意的話,我完全可以趁沒人在家的時候,把她身體都看完摸完,但我不想那么做,不想那么不尊重她。我是非常想能擁有她的身體,目睹她身體的全部妙處并一一品嘗,不過,那至少是要在得到了她的心的情況下,否則,那就是褻瀆。我一點都不想褻瀆她,因為我真的愛她。當(dāng)然,開始的時候,我確實也有過那么幾次沖動,想掀開被子,看看她睡裙下的陰部,但是,最終,我還是忍住了沖動。
我按摩著母親的掌心,感受著她手的柔滑,心里,漸漸地神游了起來。我想象著,某一天,這只美麗的手,會主動撫摸上我的臉、我的身體,抱住我。
突然,神游中的我,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輕輕握住了。
我一愣,接著回過神來一看自己的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被母親的那只左手給輕輕握住了。
我心中還沒完全回味過來,就又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呼喚聲。
“小逸。”我急轉(zhuǎn)頭,就看到母親已經(jīng)張開了眼睛。我的心,在一剎那間,突然被一股強(qiáng)烈的驚喜所淹沒。
“柔姐,你終于醒了!”我?guī)缀跏敲摽诤傲顺鰜?,聲音中,帶著顫抖?/p>
母親張了張口,不過似乎仍很虛弱,講不出什么話來。
我強(qiáng)忍住心中的激動,不顧形象地趴到她的身邊,輕捂住她的嘴,對她說道:“先別說話,好好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叫醫(yī)生過來給你復(fù)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謝天謝地啊?!蔽矣悬c語無倫次地對她說著。
母親很聽話地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用眼神默默地看著我。她那眼神中,沒有了冷淡,多了一種說不出了羞意和復(fù)雜意味。
隨后,我掏出手機(jī),撥通了醫(yī)務(wù)組的負(fù)責(zé)人的電話,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接著,我就撥通了外公的電話,把母親蘇醒過來的喜訊告訴了他。外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電話那頭激動地吼了一句“真的?”,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打完電話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還捂在母親的嘴上沒放開,頓時不好意思地朝母親傻笑了一下,松開了手。
母親依然是默默地看著我,她眼中的柔意,越來越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