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抬手一揮:
“啟程?!?/p>
車輪滾動,鐵甲震地。
囚車之中,杜原緩緩抬頭,隔著鐵欄,看著路兩旁靜默跪送的百姓。
老者伏地,孩童吟唱,婦人低泣……
那一瞬,他的眼眶竟有些發(fā)熱。
三月前豪賭終于沒有賭錯,此行哪怕是砍頭也值了。
另一輛囚車中,宋濂卻始終未言。
他目光陰鷙,死死盯著那一跪再跪的百姓,心頭亂,胸中堵。
陸云勝了,趙清音倒戈,東王在益州的所有布線盡數(shù)瓦解。
他原以為兩邊下注,退可保身,進(jìn)可奪權(quán),誰知道落得這般下場。
“機(jī)關(guān)算盡,終究棋錯一步?!?/p>
宋濂仰頭靠向囚車冰冷的木壁,閉眼長嘆——
城樓高處,秋風(fēng)正冷。
蘇瑤一身素白紗衣,靜靜佇立于風(fēng)中,遠(yuǎn)眺陸云所領(lǐng)大軍緩緩北行,旌旗如云,甲光如雪,踏著晨曦離去。
她未語,眼眸沉靜。
腦海中,卻有一聲輕笑響起,媚意繾綣:
“他走了……你舍得么?”
另一道聲音冷冷斥回:
“別妄動?!?/p>
“妄動又如何?”
那嫵媚聲線仿若貼在耳邊,唇邊帶笑,“昨夜他抱著的不是你?那司馬湘雨浪時叫得像什么——你聽見了吧?”
“閉嘴?!?/p>
“嘖……明明你也想要他?!?/p>
"
沒有!”
“嘴硬的女人,昨天看的時候你都濕了!”
蘇瑤緩緩閉上眼,指尖輕顫,卻仍未動分毫。
秋風(fēng)掀起她裙角,遠(yuǎn)方,陸云的背影越行越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