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值事停住,抬手敲了幾下門:“沈爺?在下通州驛館值事,有客要見您。”
里頭沒聲音。
他回頭看了眼陸云,遲疑了下,抬手又用力叩門:“沈爺,開門,外頭是安遠侯?!?/p>
還是沒動靜。
廊下一排人都沒說話,只有燈火吹得發(fā)出輕響。
陸云看著門,袖子里兩根手指輕輕摩挲,神色冷淡。他沒催,只抬了下手。
身后那錦衣衛(wèi)上前一步,按住刀柄,微微低頭。
陸云往門口一點頭,聲音沒起波瀾:“開?!?/p>
“是?!?/p>
錦衣衛(wèi)退后,抬腳一腳踹在門上。
“砰”一聲悶響,門板撞到墻上,又彈回來,晃了幾下。
屋里沒點燈,空空的,風透進去,帶出一股涼意。
那錦衣衛(wèi)抽刀在手,先探頭往里看,確認沒人應聲,才抬步進去,靴底踩在地板上,聲音很輕。
他翻過屏風,掀了床帳,視線一寸一寸掃過去。
廊下的人都盯著門口,沒一個開口。
過了片刻,錦衣衛(wèi)從黑暗里退出來,抱拳低聲:“指揮使,屋里沒人。”
陸云沒說話,目光落在門檻,半晌,他才抬眼問:“行李呢?”
“沒有?!卞\衣衛(wèi)搖頭,“只有床和一個空箱子?!?/p>
陸云沒說話,抬步跨進屋。
腳下的青磚涼得透骨,夜里一點燈都沒有,廊下的燈光斜著照進來,把屋里照出幾道淡影。
他走到床邊,看了眼那只空箱子,抬手把褥子掀開,手指在床沿抹了下。
指尖沾了點干土,顏色發(fā)灰,一捻就碎了。
陸云眉頭微皺,把手指湊到鼻尖嗅了下。
一股淡淡的腥氣,從土里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