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原本滿身疲倦,可不知為何,在看見容卿的這一刻,竟然蕩然無存。
他煩躁的情緒,也消散了不少。
他凝著容卿沉睡的眉眼,眸色不自覺的柔了幾分。
他將她抱到了床榻內(nèi)側,他脫了外袍躺在了外側。
將床幔放下,他攬著容卿緩緩地閉上眼睛。
她身上的清幽香味,像是有助眠的作用,他莫名覺得心安……他不想探究到底是為什么,他只知道現(xiàn)在唯有慕云院,唯有容卿才能撫平他內(nèi)心的煩躁與不安。
窗戶半敞,偶有微風吹拂進來,裴淮之的思緒飄遠,他不愿意想周書凝的事情,困意席卷上來,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
謝辭淵躲在外面的窗欞下面,他蜷縮在那里許久,直到屋內(nèi)沒有任何的聲響,他才動了動有些酸麻的手腳。
他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亂的衣衫,俊臉上浮著還沒散去的酡紅。
原本迷離的眼眸漸漸地轉為清醒!
天際漸漸地亮出一道白線。
秋鶴在國公府外的隱蔽角落,等了一夜。
天色微亮時,他才等到謝辭淵出來。
謝辭淵上了馬車,閉上眼睛假寐。
秋鶴看著有些不太對勁的太子殿下,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殿下,你的臉……怎么被劃了一道?”
謝辭淵原本白皙精致的右側臉龐,一道血痕赫赫在目。
謝辭淵抿著唇角,無聲地笑了笑。
他并沒有回答秋鶴的問題……他更沒有任何處理血痕的想法,這條痕跡象征著他與容卿的第一次親密。
他不想讓它那么快地消失。
秋鶴不再多嘴問了,他如何還能不明白,這道血痕是寧國公夫人撓的?
他家殿下,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鎮(zhèn)定自若、臨危不亂。唯獨碰上寧國公夫人的事,他就像是一個瘋子,一個墜入魔道的魔頭。
明明知道寧國公夫人愛的人是寧國公,殿下卻還是近乎自虐般,用這種方式靠近她。
今天殿下的衣著、裝扮都在模仿裴淮之。
這份卑微如泥的姿態(tài),實在令人心驚膽顫!
馬車漸漸地啟動。
到了太子府的時候,謝辭淵睜開了眼睛。
他一雙眸子幽深染著凜冽的寒光:“將程夙、李姝立刻絞殺……”
秋鶴連忙提醒:“殿下,恐怕他們二人暫時不能動。國公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