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娘”便晃動著一肚子水,笨拙地朝廚房方向去。
她仿佛一個布滿血管紋路的巨大水球,與她細小的四肢和頭部形成了一種荒誕的比例。
這種不協(xié)調的比例讓江西西感到不安,仿佛她的四肢隨時都有可能因為支撐不住沉重的肚皮折斷。
不過一切都是江西西的擔憂。
她移動著身體進了廚房,消失不見。
“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很快在廚房里響起,那股黑魚散發(fā)出來的刺鼻臭味便又開始往院子里彌漫——
江西西再也控制不住,轉身跑到大門口狂吐起來。
過了一會,里面的人喊她。
“西西妹子?!?/p>
江西西忍著一臉菜色,擦了擦嘴角往里走,強迫自己扯出個僵硬的笑容來。
“大娘,怎么了?”
“張大娘”已經從廚房出來,手里握著一塊黑魚肉,肥膩的油脂沾滿她污穢的手指。
她遞給江西西,“這黑魚鮮嫩,你也吃?”
江西西又想吐了。
“沒關系,大娘,我不吃,您吃吧,您愛吃就多吃些。”
“張大娘”一臉詫異地看著江西西,然后微微笑了起來,將這最后一塊黑魚肉囫圇塞進嘴里。
張大娘吧唧吧唧嘴,對江西西又露出滿意的笑。
“好孩子?!?/p>
“張大娘”伸舔干凈沾滿油膩的手指,拍了拍江西西的頭。
那手落到頭頂,江西西只覺得自己腦漿都被凍結,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頭頂蔓延至全身。
江西西忍著尖叫和生理性抗拒,沒有躲開。
“張大娘”更滿意了,眼神慈愛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江西西一眼,拖著大大的肚子,緩慢地往院子門外移動,像只蠕動的黑蛹。
“咕咚咕咚”的水晃動聲音逐漸消失不見——
終于送走這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張大娘”,江西西腦子里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驟然松懈。
回過神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衣裳全部濕透,已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