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輕聲道:
“為百姓鳴不平是真,但臣有一位朋友因這場疫情枉死,臣也想為他復仇?!?/p>
聽到這話,薛九隨即爽朗一笑:
“無妨。人非圣賢,有私心又如何?”
“更何況,歸根結(jié)底你仍是為天下蒼生、為大銘百姓謀福祉,何必過意不去?”
張景一愣,卻是沒想到薛九非但沒有斥責,反倒如此勸慰。
“你跟我很像?!?/p>
薛九目光投向街上的人流,緩緩說道:
“縱有些私心,到頭來終究是為天下百姓著想,這樣很好?!?/p>
聞言,張景心里微微一動,看向薛九那張慈和的側(cè)臉。
他沒覺得這話是自夸,更不覺得好笑,反倒不由得生出幾分敬佩——
這位薛老,想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若不是如今你已在朝中嶄露頭角,鶴立雞群,我還真想把你引入肅正院。”
薛九轉(zhuǎn)頭看著張景,眼中帶著幾分欣賞和惋惜。
“疫情一事你不必焦心,我自會派人去搜羅證據(jù),定能還你一個公道?!?/p>
聽聞此話,張景頓時肅然起敬,躬身行禮,語氣中滿是感激:
“謝過薛老!”
“無妨?!?/p>
薛九擺了擺手,轉(zhuǎn)身緩步離去,只余下一句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話:
“年輕人,還是莫要太急著嶄露頭角的好,畢竟來日方長?!?/p>
……
二皇子府中,此時的周昭文已是坐立難安。
周遭侍從早已被他遣散,偌大的廳堂里顯得空蕩蕩的。
而他的太師椅上卻坐著另一個人——周臨夏。
“真沒想到張景連柏鎮(zhèn)之事都查到了,也不知道陸老六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周昭文在府內(nèi)來回踱步,語氣焦急,
“如今父皇又將此事交給了肅正院,咱們想脫身可就難了!”
比起周昭文的焦躁不安,周臨夏反倒顯得沉穩(wěn)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