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果然將所知往事和盤托出,程藝芯與他的同盟就此結(jié)成。
隨后少河龍便驚聞他竟然還有一對同母異父的孿生兄弟尚在人世。
程藝芯試探道:"那兩位王爺,想必也正在某處韜光養(yǎng)晦。
"少河龍輕蔑道:"昔日叫野種,如今倒將未婚生子說得如此風(fēng)雅。
找到他們,除之而后快,畢竟皇嗣正統(tǒng),帝王血脈,斷不可雜染。
"曲長水怒不可歇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四濺。
想到娘親的血脈竟被養(yǎng)育成這般自私狠毒的模樣,他心中怒火更盛。
更令他震怒的是,自己尚未起殺心,對方卻已毫不掩飾地展露殺意。
再說石榴那邊,自打?qū)O芳菲聽聞同窗墜崖的噩耗后,整個人都變了。
往日驕縱的樣子如今脆弱,常含淚水,待人接物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帶著小心翼翼得善意。
原本與石榴同乘一輛馬車的她,突然執(zhí)意要讓石榴照顧蘇曉去。
"石榴,麻煩你去看看蘇曉的傷勢,腿傷耽誤不得,蘇公子其實隱忍得很,大傷都不愛提。
馬上出了這遺落影域,最多一柱香就能到江慕鎮(zhèn),趕緊去請鎮(zhèn)上最好的大夫配藥。
"石榴便踏上了"蘇曉"的馬車,一上車目光便鎖定了他手上那道猙獰的傷口。
她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動作卻利落地翻找馬車上的藥箱。
"我沒事。
""別動。
你當(dāng)然沒事,現(xiàn)在是蘇曉有事。
"她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傷口內(nèi)的碎瓷屑,她睫毛微微顫動,聲音里明顯帶著壓抑的怒意:"你現(xiàn)在頂著三重身份,每時每刻都要費心周旋,不露破綻。
尤其是身體特征,藏還來不及,難道要飛書傳信,讓蘇曉也立刻割破這只手嗎?不然怎么圓。
"曲長水看著程石榴穿回了她自己那身衣服,青衫清雅的模樣,眉宇含怒,活脫脫一副惹人心疼的小娘子;再想起她說著愿意嫁給郭蕭的話,他心下雪亮。
那番話,他知道是說給同窗們聽的,讓他們明辨是非,保持清醒;也知道是說給程藝芯聽的,表明她對少河龍再無半點舊情,早已恩斷義絕。
那廂,幸好孫芳菲轉(zhuǎn)了性子,溫柔對受傷的"蘇曉",轉(zhuǎn)頭橫眉冷對曲長風(fēng)云鵬方圓那三組,她稱之那三個沒不心沒肺的東西還要去逛夜市呢,現(xiàn)在太陽都沒落盡。
這廂,曲長水望著眼前這個姑娘,她周身都散發(fā)著令人心安的氣息。
馬隊已到江慕鎮(zhèn),他看著她沉穩(wěn)地叮囑孫芳菲,"到了客棧記得關(guān)好門窗",又轉(zhuǎn)頭對他表弟交代,"務(wù)必看牢那些蟲獸",舉手投足間盡是從容。
他懷念的沒錯。
他心口涌上難以言說的自豪!這些年,他從未忘卻,記憶里那個倔強(qiáng)又善良的女孩,如今出落得這般令人傾心--眉目如畫堅毅,溫柔細(xì)致又果敢。
只是這份美好,當(dāng)真能屬于他嗎?他咬了咬后槽牙,也沒壓住心口的悸動:"石榴,若郭家郎君三書六禮來聘--"石榴分明被他驚著了似的,卻又仰頭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說下去。
他固執(zhí)地補(bǔ)完后半句:"你……可愿點這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