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外頭已經(jīng)傳來通報的聲音:“昭陽公主到——”
裴淵呼吸一滯,下意識的整理衣襟,卻不慎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眉頭一皺。
裴母見狀,忙替他披上外袍,小聲叮囑他:“淵兒,注意分寸?!?/p>
很快,當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處時,裴淵只覺得心跳如雷,緊張的手心里都是汗。
這么多年了,每每見到她,裴淵依舊會像當初那個初入宮闈的少年一樣,緊張的手足無措。
他強撐著要行大禮,卻見楚青鸞已經(jīng)快步上前,虛扶住他的手臂:“將軍有傷在身,不必多禮?!?/p>
熟悉的幽蘭香撲面而來,讓裴淵耳尖發(fā)燙。
“臣,參見殿下?!彼曇舭l(fā)緊,不敢直視那雙明澈的眼睛。
楚青鸞的目光落在他肩頭上,雖然披了件袍子,但露出來的部位依舊能看到隱隱有滲血的紗布在脖頸處。
她眉頭微蹙:“傷口又裂開了?”
不等他回答,便轉(zhuǎn)頭吩咐柳兒:“把金瘡藥拿來。”
裴母在一旁看得眼眶發(fā)熱。她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看兒子。
卻見裴淵站的筆直,可那發(fā)紅的耳根,和微微顫抖的手指,哪里逃得過父母的眼睛?
見楚青鸞就要解開披風給自己上藥,裴淵下意識的后退一步,“殿下!使不得!”
他后退得太快,差點撞翻身后的茶幾,“臣、自己來就好?!?/p>
楚青鸞挑眉看他:“你看得見自己身后嗎?”
裴淵:“……”
楚青鸞不由分說的將他按在椅子上,伸手點住他的肩膀:“裴淵,小的時候,你可沒有這般拘謹。記得那年在破廟里避雨,你可是和本宮同榻而眠?!?/p>
裴淵渾身一僵,耳尖瞬間紅得能滴血:“殿下!那、那時臣才十歲,是為了保護……”
“是啊,才十歲就知道護著本宮了?!彼炀毜慕忾_紗布扔到一旁,聲音忽然輕柔:“就像這次,你明明可以等水來了再沖進去……”
一旁,裴父裴母對視一眼,默契地退了出去,臨走時,裴母還貼心的帶上了門,只留下兩個小丫鬟在外候著。
屋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藥粉灑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