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突然暴起,卻因牽動到傷口重重地跌回榻上,鮮血瞬間濕透了紗布。
葛仲咬咬牙,只得如實道:“昭陽公主確實下落不明,但大楚的丞相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裴淵已經(jīng)撐著要坐起身,伸手就要掀開車簾:“調(diào)頭,回京城!”
“主上不可??!”
葛仲忙按住他:“大秦急報,二皇子聯(lián)合長寧軍嘩變,陛下已經(jīng)發(fā)來數(shù)道詔令,宣您務(wù)必盡快回朝?!?/p>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玄鐵令牌,遞給裴淵:“主上,暗衛(wèi)在懸崖下的山洞接應(yīng)您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p>
裴淵瞳孔驟縮。
那山洞是他們事先勘察好的退路,崖壁上特意安裝了用于緩沖的藤網(wǎng),本該是萬無一失的,若不是最后那一劍……
“謝家的死士劍上淬了毒,幸虧咱們的人及時接應(yīng),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备鹬倏闯鏊囊蓱],主動解釋道。
良久,裴淵才逐漸平復(fù)下來,艱難的閉上眼睛,不得不暫時接受這個事實。
“派一隊人留下?!迸釡Y突然道,聲音冷得可怕,“盯緊謝云祁和三皇子的動向,特別是……幽州的方向?!?/p>
葛仲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道:“主上有所不知,下官剛收到消息,大楚的太子因陷害手足已經(jīng)被廢,三皇子楚泓卻因舉報有功,剛被封了睿王,賜封地幽州?!?/p>
“還有謝家那邊,聽說謝相已經(jīng)派人軟禁了謝老太君,徹底掌控了整個謝家。想來,他也不會放棄尋找昭陽公主的?!?/p>
裴淵猛地鉆攥緊手里的佩劍,手背上青筋根根鼓起。
最終,他下令道:“加速前進!務(wù)必要在五日之內(nèi)趕到咸陽。”
——
很快,五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楚青鸞和齊徹一行人乘坐馬車,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距離京城也越來越遠。
經(jīng)過這幾日的觀察,楚青鸞發(fā)現(xiàn),齊徹一行人不敢走大路,只選擇人跡罕至的小路,白日蟄伏在荒村破廟,入夜后才借著月光趕路。
她也曾嘗試過沿路留下記號,比如按照順序擺放的斷枝,錯位的石塊等,卻總能被人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然后徹底抹去。
彼時,楚青鸞靜坐于馬車內(nèi),指尖輕叩窗欞,目光掃過窗外變換的景色。
齊徹靠近窗口,溫聲道:“公主可需要歇息?”
她抬眸,淡淡的瞥了齊徹一眼:“云公子倒是殷勤?!?/p>
“職責(zé)所在?!饼R徹笑容不改,眼底卻無半分溫度。
楚青鸞收回目光,落在齊徹的臉上,問出了她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云公子追隨三皇子多久了?”
齊徹抬眸,似笑非笑:“公主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隨口一問罷了?!彼Z氣平淡,仿佛只是閑談一般:“本宮只是好奇,像云公子這般才華,完全可以考取功名,為朝廷效力,卻為何要甘愿屈居人下?”